小厮低着头,说道:“少爷平日里就喜欢在府中乱走,看着他的下人们劝也劝不动,若是再对大少爷动手动脚,他会闹得更疯,甚至直接冲出府中,所以那些下人们也毫无办法。”
言徵眸子里愈发的深沉起来。
……
夜晚降临,言煦翻墙回了言府,悄悄地朝着自己的院子里回去。
走进院子,今日似乎要比往常要安静许多,平日里若是听到他回来的声音,奶娘和阿忍定然会出来的。
他的房间里亮着烛光,没多想便推门而入。
“少爷。”
倒在地上的阿忍浑身是血,被打得奄奄一息,看见了言煦推门进来,他艰难地开口,那双眼睛似乎是在央求他,央求他赶紧离开。
看着满脸是血、动弹不得的阿忍,言煦惊讶无比,急忙上前将他扶起来。
“老爷……”阿忍模模糊糊地说着什么,可惜他伤重在身,根本就无法将话说完整。
“是父亲让人把你打成这样的吗?他为什么要打你!”言煦心中燃起了怒火,在这言府之中,只有奶娘和阿忍对他好,父亲凭什么要把他的人打成这副模样。
见阿忍已经说不清楚话来,言煦将他扶起来,说道:“你莫急,我起去给你找大夫。”
他想将阿忍扶起来放到自己的床上歇息,可是刚将人扶起,便看见了从内室里走出来的言徵,以及他身边的手下。
言煦愣在原地,没想到父亲早就来到了他的房间里。
那他刚才的话……
言徵看着言煦,周身散发出一股寒意,眉眼之间满是怒气。
原来这个儿子一直在装傻,竟然骗了他这么多年。
“父亲……”言煦站在原地,有些愕然。
言徵冷笑一声:“你眼里可还有我这个父亲,装疯卖傻这么多年,竟是把我都骗得团团转!”
言煦垂眸,神色复杂,很快便冷静下来,唇角勾起一抹讽刺的笑:“若是我没有装疯,只怕活不到今日,父亲何曾管过我的死活,我疯癫与否,于父亲而言,又有何关系?”
“逆子!”言徵瞪着他,“到如今你还是不知错吗!”
言煦迎上他的目光,眸子泛着冷意:“我有何错?难道我能选择自己的出生吗,若是知道是你言徵的儿子,我宁愿一出生就死了,也不必再受这么多的屈辱。”
言徵怒视着他,那愤怒的眼神似乎能把他吞下一般,手紧握成拳,青筋暴出。
言煦见阿忍更加衰弱,也顾不得言徵,直接将人扶进了内室,让他躺到自己的床榻上。
他的房间里很是简陋,就连被子都是旧的,似乎已经用了许多年。
言煦正要出去找大夫,可是刚出房间门口,护卫已经把他的院子里围了起来。
他回头看着言徵:“我要出去找大夫,不然阿忍会死。”
“这个刁奴知情不报,甚至还帮着你隐瞒,死有余辜。”言徵冷漠地说道,“从今日开始,你也别想再踏出这个院子一步!”
“凭什么?”言煦不服道。
言徵审视着他:“你问凭什么?别以为最近你在府中动的手脚我不知情,你二弟和三弟他们的事情,有多少是你的手笔,你自己心里清楚。”
言煦道:“他们自作孽不可活,与我何干?”
言徵自然是不信他的话:“忠儿变痴傻那日,你与他是见过的吧?当时带走你的那个女人究竟是谁!”
言煦微眯起双眼,没想到父亲居然怀疑起了纪颜宁。
见他没有立即反驳,言徵知道自己猜得**不离十,这些事情和言煦脱不了干系,那个不知名的女人大有关系,知道言煦挑拨言安瑾去言佑德院子里闹事的时候,他就可能猜到言煦不是真的傻。
“忠儿和德儿好歹都是你的弟弟,你怎么忍心毁了他们?”言徵看着他,失望无比。
言煦却是没有一丝的温情:“他们可从来没把我当做哥哥,这个家的人哪一个不是把我当成累赘?从小便是如此,无人会关心我,所谓的家人,更是肆无忌惮的虐待于我,父亲不是一直都知道吗?还是父亲天真的以为,他们欺负了我这么多年,我还会把他们当成亲人?”
言徵微怔,他看着挺直的站在自己眼前的人,他已经二十岁了,不知道什么事情起,他已经长得比自己还要高,五官分明,就这样站在自己的眼前,犹如当年那个死在自己手下的男人。
转眼之间二十年过去,那个在襁褓中的婴儿已经长成了个有心计谋算的人,竟然将他玩弄于股掌之间,让他跌了这么大的一个跟头,真是养虎为患。<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