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颜宁被封为丛溪县主,又和暄王赐婚的消息第二日就传到了沈夫人的耳朵里。()
原本还想着看纪颜宁笑话的沈夫人,心里像是被什么堵住了一样,气得发慌。
“没想到纪颜宁居然这么快就勾搭上了暄王!”沈夫人咬牙道,“果然是个狐媚子,专门勾引男人!”
沈夫人愤愤不平,毕竟被他们沈家连退两次婚,这长安城里的世家公子大抵是不会再找她这样声名狼藉的姑娘的,就算是嫁人,也只能嫁一些庸碌之辈,怎么可能与她的儿子相提并论?
却没有想到,这纪颜宁一转身就找到了身份尊贵的暄王。
在沈夫人旁边的沈燕兰听到这个消息,心中也咬牙道:“好端端的,皇上怎么会给纪颜宁赐婚?而且还是和暄王!”
这是不少人都不得其解的消息,不过很快众人都知道了,这就是当初皇帝答应过暄王的“奖赏”。
沈夫人看着自己手中的挑选世家小姐的单子,一时觉得无趣起来。
原本想着再怎么挑,都会比纪颜宁好不知多少倍。
可是纪颜宁突然就成了县主,身份一下就上去了,她若是再挑一些普通的世家小姐,岂不是要被纪颜宁给比了下去?
一想到纪颜宁那个得意的样子,她的心口就觉得难受,若是寻了个普通的世家姑娘,说不定还会被纪颜宁给鄙夷了。
旁人还会说他们沈家不长眼,好好的一个县主不要,挑了个差的。
沈夫人便将那些二品以下的官员府邸的世家小姐都剔除了。
沈燕兰看见自己的母亲还在低头挑选着名册,上前说道:“母亲,我们之前那么对纪颜宁,你说她当上暄王妃之后,会不会为难我们沈家啊?”
沈家就算是再厉害,和暄王府比起来,还是不够看的。
沈夫人却是嗤笑道:“当了暄王妃又如何,她真的以为自己能呼风唤雨吗?我们沈家也不是好欺负的。”
沈燕兰听到母亲这么说,倒是放心下来。
“不过,不知道哥哥听闻了这个消息会如何?”沈燕兰说道,她只是哥哥似乎真的对纪颜宁很上心。
她实在是不能理解,纪颜宁到底有什么好的!
沈夫人听到沈燕兰的话,只是说道:“他若是知道,自然就死心了,不然还省得总是一副唯独纪颜宁不可的样子,实在是太不争气了,也好让他收收心,去相看其他的姑娘家。”
母女两个人正在说着话,但其实沈青逸一大早就得知了消息。
他没想到,沈家刚退亲,皇帝就给她和暄王赐婚了。
他只觉得心如绞痛。
可是冷静下来,他也知道其实这一切不过都是自己在强求罢了。
纪颜宁对他无意,已经拒绝过他三次,家人根本就不待见纪颜宁,矛盾重重。
他清楚,纪颜宁的性子,似乎没有人能勉强她。
那么她和暄王的赐婚,又是真心的吗?
沈青逸想到那日柳牧和柳夫人一同到沈家来,似乎是有事情要说,还听管家说他们带了不少的礼物,那架势自然不会是简单的事情,只是当时他们还没有说出口就被打断了。
那么他们原来要说的,也是退亲这件事吗?
沈青逸的脑子里闪过这个念头,突然觉得自己好可笑。
从小到大,他一直都家族的骄傲,想要什么自然会得到,无论是亲人给的,还是自己努力而来的。
第一次他感觉到这个失去的难受,像是心在被什么东西慢慢啃噬一般。
“青逸,你这是怎么了?”看见沈青逸神色满是苦涩的模样,镜渊开口问道。
沈青逸即便是当上了翰林院的员外郎,但也会时常到白鹭书院里找镜渊先生。
“只是觉得求而不得,大抵是这世上最令人难过的事情了。”沈青逸垂眸苦笑一声。
镜渊从未见过沈青逸如此伤心的模样,听了沈青逸的话,他站起来轻轻地拍了拍沈青逸的肩膀:“人生不如意之事有太多,求而不得也并非最痛苦的,只是你还年轻,经历甚少。”
沈青逸低头,心情仍是低落不已。
镜渊说道:“既然心情不好,就不要勉强自己,谁都会有不如意的时候,出去散散心,学会放下,就能看开了。”
沈青逸苦笑,只能点了点头。
突然想到了什么,沈青逸抬头看向了镜渊,问道:“师父,你可有过割舍不掉的人?”
镜渊听到沈青逸的话,眸子微动,说道:“自然是有的,我也不过是个凡夫俗子罢了,别人有的七情六欲我也有过,别人有过的苦楚我也经历过,只是再割舍不掉又能如何,人生就是如此,起起伏伏。”
沈青逸道:“那师父就甘愿放弃了?”
镜渊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你还年轻,若是不甘心,不妨再努力些许,也免得往后给自己徒留遗憾。”
只留下这句话,镜渊就已经从书院里的房间里了出去。
沈青逸站在远处,一时有些愣住,随即苦笑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