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户还是用的老式木格样子,贴窗纸的那种。此时窗户纸明显旧了很多,甚至有两个窟窿,若是风一吹,便能听到哗啦啦作响的。西边窗户下是一个瓦罐,里面装满了水,旁边还放着一些青草。
想必这就是李光棍用来给羊饮水用的了。
“有人吗?”小懒父亲喊道。
屋里并无人回话。
钟山又喊了一声,还是没人。
“看来是没回来,看羊都不在的。”小懒父亲说道。
钟山不免有些失望。同时看到这李光棍住的条件如此差,心里也油然而生一种同情,不禁说道:“进屋里看看吧?”
“他家家徒四壁,什么也没,有什么好看的?”小懒父亲说道。
钟山看了看他,没有说话,而是径直朝屋里走去,边走边想:他家被人家欺负,其实他又何尝不是瞧不起比自己更差的人呢?这个村道德沦丧,实在是悲哀。不过能生出小懒那样漂亮,还算纯洁的姑娘,也算是小懒父亲的福气了。不过,小懒父亲虽然并不是多么高尚的人,但是孝顺,没什么坏心,这个标准在村里估计已可以算到好人的行列里面了。
推开门,一股霉臭味顿时迎面扑来。钟山顾不得躲开,呛得剧烈咳嗽了几声,赶紧捂着口鼻。
待屋里味道散了一会儿,钟山才抬脚进去,小懒父亲跟在后面。
屋里的光线明显比外面暗了许多,两个人适应了好几分钟,才能逐渐看清里面的东西。中间这屋是所谓的堂屋,一边一个灶台,北方的屋子都相差无几。
灶台用土搭建而成,西边这个有锅,东边那个则是空空的,露着黑黑的灶膛。墙角有个半米高的水缸,上面无盖,怕是房顶若是有蛇鼠蚰蜒蝎子一类,定可能失足落到这水缸里过。
水缸右侧是一个破旧的桌子,桌子上放着几个大粗瓷碗。墙上挂着一张灰黄色的画,但是根本看不清那上面的内容。钟山凑近去辨认,费了好大一会儿才认出那原来是他家的家谱。堂屋里除此之外,再无别的东西。真如小懒父亲说的,家徒四壁。这简直比脸还干净。
东西两个卧室都没有门,都只是一个框子,西边的用个草帘子挂起来挡着,东边则是什么都没有。
钟山率先往东屋里看去,发现屋里只有一具土炕,炕上铺着一个落满灰尘的席子。炕边还有一个漆黑的木箱子。老年间女人出嫁,嫁妆往往是用这样的箱子装着,本不是黑色,是红色。但是以前的漆,防腐能力虽然强,但是颜色稳定性却差,时间一长,红色便逐渐变成了黑色。
木箱子口打开着,里面空空,落了厚厚一层灰尘。
钟山说道:“这拾掇下毕竟能用,他懒到家都不收拾?”
小懒父亲只是呵呵一笑。
两个人又开始来到西屋,钟山轻轻地掀开了草帘子。<div id="center_tip"><b>最新网址:www.</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