暂且不论这李光棍得的是不是褥疮,但是这个处理方法却是对的。只是,这烂疮要远比褥疮更加厉害,以至于田医生闷头干了半天,额头上已开始冒汗。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了。半小时,一小时……
地上沾着脓血的棉球越来越多,李光棍身上的伤口也是愈加渗人。本来不用棉球清理的时候,有的地方被脓血堵着,还看不清有多深,此时清理赶紧之后,这伤口都深得可怕,胆子小的人直接晕了过去,被别人立马抬走,而刚空出来的位置立马被胆子大的填充上。
钟山一旁一直盯着,还得时不时地看着年华老道的反应。只见年华并不知道从哪里掏出一个烟斗,就和画报里斯大林嘴里叼的那个出奇的相似,深红色的木头,烟嘴为翡翠绿。
年华往烟斗里装了些烟,然后划着一根洋火棍,点着,吧嗒吧嗒地嘬了几口,手很潇洒地将洋火棍丢到地上,然后握住烟斗,吐出了一口浓浓的烟。
年华这动作一气呵成,干净利索,毫不做作。但是钟山却盯着这烟斗开始发呆。
钟山家可是开当铺的,虽实质是灵魂当铺,但是大面上还是会典当一些东西的,对于一些东西,还是小有了解。年华此时叼的这只烟斗,看这木头便是紫檀,烟嘴定是绿翡翠,这可是价值不菲的,以年华此时这邋遢的身份,他怎么能有如此的宝贝?
年华见钟山一直盯着手里的烟斗,不禁举起来朝他说道:“小伙子,怎么的,要不要抽两口?”
钟山笑笑,摇了摇头。
正在此时,田医生站起身来,伸了一个大大的懒腰,然后用脚踢了踢地上刚扔得那一对用过的棉球,说道:“好了,伤口算是清理干净了。这个患者谁照顾?”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村支书站出来,陪着笑脸说道:“这是我们村里的光棍,又没亲人,哪有人照顾呀?”
钟山听到这话,忙说:“怎么就没人照顾了?全村人不是商量好了吗?轮替着照顾,想从村支书开始,党员干部要冲在第一位嘛。”
大家连忙随声附和。
村支书只好面露尴尬之色,连连点头,“是是是,我先来照顾。”
钟山心里暗笑。
田医生将药箱重新收拾好,然后背到肩上,对村支书说:“我给你留下一些药,每天给他换一换,用完了再去我那里去拿,千万别再让他伤口再感染了。病人都这样了,这是痴呆了,和一个死人没什么两样,能活多久也不好说,能活一天是一天吧。你们早点给准备后事才好。”
“每……每天都换呀?”村支书面露难色地说道,想到每天都要看那渗人的伤口,心里直打颤,一听要准备后事,心里更是别扭,心道:可别死在自己看护的时候,不然后事东西谁准备还不知道呢,可别到时候让自己出钱去准备准备这些东西。<div id="center_tip"><b>最新网址:www.</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