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骤然睁开了眼睛,犀利的目光盯着门口的方向,握紧的拳头慢慢的松开了,一根根透着力量与健壮。
终于,他犹如中了邪一样,抬脚一步一步向着门口走去。
那模样像极了被操控了思想的木偶。
“御,开门好不好?只要开门,一切都会迎刃而解。苏欣怡是不会在意的,她是不会在乎你的,只有我爱你,我爱你。”
门外,孟茵茵还在不住的叫喊着,哀求着。瘫软在浴室门口,挥舞着无力的胳膊,一下一下拍打着门。
苏欣怡?
门内,这个名字融入墨冷御的意识中,他骤然抬头,一双眼睛盯着眼前的门,脸上的肌肉抽搐了一下,继而转身大步冲动了浴缸前,再次栽了进去。
隔壁卧室里,苏欣怡跌倒在地上,许久思绪才一点点的回笼而来。
她缓缓的睁开眼睛,迷茫的目光扫视着周围的一切。
熟悉的卧室,拉的严严实实的窗帘,真皮的雕花沙发,挂在墙壁上的小小的电灯,一切都还是原来的样子。
她眨了眨眼睛,动了动手指,低头看着冰冷的地板,脑海中浮现出刚刚的一切。
不要这样,苏欣怡,爬起来!
她在心里警告着自己,双手抓住了地面,一寸一寸的收了回来,凝聚在了胸前。
无力的双手按压在地面上,支撑起虚弱的身体,她刚要站起来,一幅图画再次浮现在了她的脑海中:
散乱的衣衫,纠缠在一起的男女……
不!
她手腕一抖,身体再次不受控制的虚软了下去。
寂静的卧室里空荡荡的,时而传来隔壁的一声震动整个别墅的响声,仿佛在证明一切发生的真实性。
她缓缓抬起头看着周围的一切。
贵重厚重的家具,各种精致巧妙的装饰品,包括丝绒蕾丝的窗帘,在灯光的映衬下,都散发着悠然温馨的光泽,可这一切,看在她的眼中,却充斥着罪恶充斥着死亡。
她坐在地面上,缓缓闭上了眼睛,竭力摒弃着头脑中的一切,可那些画面,越是想要挥开,越是挥之不去。
呆呆的,她就那么坐着,冰冷深深的侵袭上了她的身体,她禁不住开始颤抖起来。
可她依然一动不动的坐着,好似入定了一般。
骤然,嘭的一声。
她的小腹处有什么动了一下,继而是强而有力的跳动,她微微一怔,意识瞬间清醒起来。
是……
她整个人好似突然间被打击了似的,怔怔的看着隆起的小腹,惊颤的,惊喜的,复杂的注视着隆起的小腹,她张了张嘴,什么话也未说出来,泪水先滑落了下来。
孩子,孩子……
她低低的喃喃叫着,颤抖着双手抚上了小腹,手心处传来扑通扑通的强烈的跳动,泪水如雨滚落着。
“孩子动了,动了。”
她低声喃喃说着,猛然间意识到什么,全身顿时充满了无穷的力量,她赶紧从地上爬了起来,快步到了床边,拉起被子靠了进去,把自己整个包裹了起来。
“不会再冷了,不会再冷了,是我不会,是我不对,是我没有照顾好你,宝宝……”
她细细碎碎的说着,抱紧了自己的腹部,泪水一串又一串的滑落着,爬满了她的整个小脸。
寂静的卧室里,橘黄的灯光下,空落落的大床上。
苏欣怡失魂落魄的依在棉被中,时而惊喜时而落泪,骤然,一道难以觉察的光芒落入了她黑色的眸子里,瞬间熠熠生辉。
孩子是有生命的!她这样告诉自己。
为了这个单单属于自己的生命,她一定要努力,一定要努力。
隔壁卧室中,孟茵茵被火燃蒸腾的嘴唇干裂着,痛苦犹如虫蚁噬咬着她的一切,她终于睁开了眼睛,用力的站起来,转身向着门外冲去。
她不能再呆在这儿,不能让自己被活活的折磨死,她要回去找墨凌天。
浴室中,墨冷御又一次跳入了浴缸中。
冷,冰寒彻骨,蚀骨啄心。
热,焚烧血液,吞噬生命。
这种折磨到极致的两种境界使得他最终疲惫的躺在了浴室的地面上,缓缓的闭上了眼睛。
楼下,沉重的欧式钟摆晃动着,敲打着,发出四道沉稳的闷响。
凌晨四点,万物俱寂,沉入了冷清。
远处的鞭炮与烟花早已不复存在,就连那回荡在天空中的白色烟雾也化为了空气,消失的无影无踪。
墨家老宅,几盏灯光依然明亮着,仿佛是一双双无法入眠的眼睛,躲在幽暗的角落里,窥视着这个世界。
二楼小客厅里,红酒瓶狼狈的翻滚着跌落在地面上,剩下的一点点的酒液滴落下来,那醇香的酒味早已经消散在冰凉的空气里。地面上,被撕扯成碎片的衣服,犹如特写,印证着这个除夕夜曾经发生过的一切。
除夕夜,这就是除夕夜。
万家灯火的除夕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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