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必安扮作的耶律德谨见到太后进门,恭恭敬敬地行了个辽丹的大礼。
“吾儿德谨,你是何时回来的?”
述律太后褪下杀气,重新抬头时,已是一副慈母的模样。
“母后神机妙算,幸亏在大军还未至营中时派了一队人马,趁着平州被那个小丫头搞得天翻地覆之时突然袭击,儿臣这才有机会趁乱跑了出来。”
他低下头,掩住眼中的算计,却瞥见面前这位姿态挺立的太后身后,站着一个纤细的身着袖衫神服、马面神裙的女子。只是由于戴着面具,看不出年纪和容貌。
“哦?”述律太后语调冷漠,眼角眉梢中尽是厌恶,“那位中原的先太子,竟也没派人看守?”
“自然是派了三五个人手,只是那时平州几乎破城,真正的强兵健将全部被派到了前线,来看守的,不过都是些肩不能扛手不能提的伤员罢了。”
他一副逃出生天的大喜模样,“只是不知母后之后作何打算?既然昨日已然将那翊王打得溃不成军,不如我们一鼓作气,直杀进去,母后觉得如何?”
“德谨啊,你向来只知道横冲直撞,却不懂妥善行军,所以母后才迟迟未将全部的军权交予你手上。”
述律太后摇摇头,一副语重心长的口气。
“平州已是囊中之物,自然不必着急。即便是十六州难得,可你父王开疆拓土的遗愿,最终还需得从中原天子身上开刀。”
“母后是想同当年父王一样,假道伐虢?”
“不错,营州与平州接壤,虽有永定侯守着,但也是唇亡齿寒——吾儿德谨,母后对你赋予众望,你即刻整兵,天亮之前率三千人出发去营州。”
这位辅佐辽丹两代帝王,亲自上阵征战的述律太后眼中满是志在必得的光,“一年前中原那位曾立下赫赫之功的将军虽是敌人,但本后也未免钦佩,只是这样的人物居然是死在自己人手上,实在荒谬。”
“你便代母后先去会会那位背主忘恩的永定侯,本后倒要看看,此人即便再狡诈,面对我辽丹数万大军又能翻起什么浪?!”
约莫半刻钟后,那萨满神女见「耶律德谨」已然离帐,迈着快步赤足走了过来。
“太后......”她有些迟疑,“有一事,情况十分蹊跷。”
“说。”
“我在燔柴天火中,竟探知到了两位可汗!”
见太后不说话,那神女继续说道:
“天火可探寻我们每一位族人的生死存亡,可人的灵魂不同,若是旁人假扮,不管是本族还是外族,也一定会分辨出来,可刚才在那燔柴天火中,居然出现了两个一模一样的魂魄!”
述律太后停下手中的动作,蹙眉凝视着她,“你可确定?”
那神女一下子跪伏在地,“我算了多次,十分确定!”
“另一个在哪?”
“另一个......在上京临潢府的途中。”
“不好!”
女人思索片刻,随后倏然起身,厉声下令:
“即刻传令八部,阻截那人——”
“瓦罐不离井口破,大将难免阵前亡。”
“不管此二人孰真孰假,必不能让他们活着回我辽丹。”<div id="center_tip"><b>最新网址:www.</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