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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冉夕艰难地抬头,她已经爬了一整条街,双手和膝盖被地上的碎石细渣磨得血肉模糊。
四肢撑着地面,剧烈地颤抖着向前。
快了!
还有不到十步!
仿佛前方那群对着她嘲笑羞辱的路人都变成了希冀。
只要黎芊音守信,那阿爹阿娘,就能活下来了!
赵冉夕用脏兮兮的手抹了一把眼角快要滴下来的泪,嘴角扯出一个僵硬的弧度。
她不能让黎芊音看到她的软弱,至少现在不能。
“冉冉!啊——”
正想着,耳边响起一个凄厉的惨叫。
万籁俱寂。
她一下子跪直身子,不敢相信眼中所看到的。
就在她马上要结束这段屈辱的时候,那个牵机阁的男人,挥手割破了母亲的喉管!
鲜血四溅,呲了一地。
“看见了吗?”
寒意刺骨的女声贴着她的耳朵响起,似乎近在咫尺。
“这天下之愚,莫甚于此。”
不等她再次反应,黎芊音扣住剑柄轻轻一弹,长剑稳稳地落入两手之间。
她悬起长剑,对着脚下男人重重一刺!
“不!!!”
寒刃带着紫光轰然炸裂,捣入男人的眉心之间,直接将头骨劈开,一分为二!
通过镜目蝶,她眼睁睁地看着双亲死在自己面前,可她又远在洛阳,无能为力。
她放下了一生最引以为傲的身份与体面,却在临门一脚的时候惨遭变故。
真是荒唐。
“黎芊音!你心如蛇蝎!世间怎会有你这般邪魔!!”
“你去死吧!去死吧哈哈哈哈哈......”
她瘫坐在地上,不知是哭是笑。
过了一会,她扒下头发上挂着的几片菜叶子,看着周身围过来的人,一个个地指过去。
“你,你,还有你......你们!你们都想看我的好戏!你们都是凶手!!”
说着,便像疯犬一般扑上去,抱着一个妇人的腿,一口咬上去。
“疯子!”
这妇人身边的丈夫一脚踢在她肩头,“报官吧,这疯妇实在可怕!”
“报官?不......不能报官!”
她还有最后一分清醒,“我好不容易逃出来的,你们要是报官,我还是会被送进花楼!你们不能报官!”
赵冉夕抓住男人的裤脚,竟当街磕起头来。
“求求你们......求求你们......”
这对夫妻最后还是心软了,一边说着晦气一边离开。
周围的人渐渐地散开。
时近黄昏,日薄西山。
街上的商贩也陆陆续续关门了。
也记不清在地上跪了多久,她只知道自己迷迷糊糊抬头的时候,额角破了一个大洞,上面黏着一大块土灰和细细碎碎的石渣。
“黎芊音?”
她沙哑着嗓子,叫了一声她这辈子最恨的名字。
无人应答。
“你怎么不来杀了我......你知不知道,若是今日错失了这个机会......我日后定会找你寻仇,食你的肉,烧你的骨,扬你的骸。”
“我要让你永生永世都活在诅咒里。”
“哈哈哈哈......”
自言自语着,她又笑了。
就好像真的看到那一天一样。
她像个叫花子一样邋邋遢遢地叉着腿坐在地上,抠着指甲缝里的泥土,一副百无聊赖等死的神情。
这时候,有片阴影遮住了她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