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得不跟自己承认,在这个妇人眼里,他怕是一直什么都不是。
不,他不是什么都不是,他是她的夫君,她头上的天,她所有的一切……
想到此,不甘心的汪永昭急步进了那堂屋,笑着看向了妇人,他扬起了手,他要把她给撕碎,打死弄残,他要狠狠地折磨她,让她知道违逆他的下场。
可最终,他的手扬起,却只狠狠地拍打在了她面前的桌上。
那震耳欲聋的一声拍击声,震得眼前的这妇人闭了闭眼,看得她的睫毛在眼皮之间跳动,尤如失惊的蝴蝶一般,这一刻,汪永昭想着,她怎么就那么美。
他想着,她这么美,他这么欢喜她,他是他的夫君,他还派人护着她的那小儿,她怎地就不替他生他的孩子呢?
她要是生,他什么都给她。
他也会好好对待她的孩子,把他的一切都给他,不会再像对待她先前的那个小儿一般。
他会把什么都给她的孩儿。
“我要孩子,我要孩子……”汪永昭的心揪成了一团,他把那妇人扯起死死地抱在了怀里,咬着牙一字一句地说,“你要给我生我的孩子,你不生,我杀了他,我杀了你的小老虎,我杀了你的儿子,我定会杀了他。”
张小碗抬头,把眼中的泪流淌了回去。
她的肩头湿了,那埋在她肩头的男人无声地哭了。
她无可奈何地伸出了手,抱了他的头,哽咽着说,“您别这样说,您别。”
她一步一步走到这步,她还能如何啊?
那战场上,还有她的孩子啊。
“我给您生您要的孩子,”张小碗哭了出来,她把头埋在了汪永昭的脖子里在,无声地痛哭,“我给您生您的孩子。”
如若可以,她真的想死了,她太绝望,也太累了,这一年一年的,苦难似没有尽头,她活得太苦了。
没有人知道,到了这步,她已经快要活不下去了。
她无声地哭得歇斯底里,汪永昭听得抬起了脸,眼中再无泪光,他把这妇人的脸抬起,看得她一脸的痛苦,他轻轻地说,“我原谅你这一次,你不要再骗我,再骗我,我就在你面前一刀一刀把他剐了,到时我倒要看看,你能如何。”
说罢,看着她泪如雨下的脸,他残忍地笑了,他伸出头,一一吻过她的泪,待尝过那遍苦涩后,他把她紧紧地抱到了怀里。
他的心也疼,疼得很是厉害,可谁人又知道?
他紧紧地抱住她,想把这个从不如他愿的妇人嵌到他的骨子里……
这时,这妇人竟反抱过了他,他听得她含着泪意的声音轻轻地在他耳边说,“夫君,我也苦,我心里头也苦,您那般对待过我的孩子,我要如何才敢生得了第二个,我怎么敢啊?”
说着她又痛哭了起来,汪永昭一听她那口中说道的那一声夫君,那一刹那,他的黑眸亮得就像黑幕中亮起了星光,他微松了那手,扶住她的肩头,忍不住有些急急地跟她解释,“不会,不会了,你给我生吧,生个跟你一模一样的,我定会好好护在手心,再也不会对他坏了,他要什么我都给他什么。”
张小碗听得又哭了起来,她闭上了眼,伸出一手把他的眼睛拦了,一手半掩了自己的眼,抚过那道流出热泪,再次跟他撒了谎,“你莫要骗我。”
“怎会?”汪永昭却笑了,这一刻,他心里实在欢喜得紧,他把她的手拿下,情不自禁地放到嘴边亲吻了一下,他忍不住地想笑,对着那并不漂亮白净的手亲了又亲,才笑着跟她慢慢地说,“你别怕,你吃的那药只是凉,大夫说还没伤着着身体,调养得两月即好,到时你就可以有我们的孩子了。”
张小碗听后笑着含泪地点了点头,这时她再也撑不下去了,就势一倒,倒在了汪永昭的怀里。
汪永昭以为她被他吓着了,他杀过太多人,身上血腥味太重,她现在身上还寒着,禁不得吓,他即刻便抱了她起来,往那卧房走去。
他边走边看着这妇人的脸,在她耳边再跟她保证道,“我定会对他好的,你且看着。”
张小碗闭着眼睛点了点头,把头埋了他的胸前,听得他那激动的心跳声,她缓缓地止住了泪,心中无非无喜。
事到如今,他还在要胁着她要杀了她相依为命的孩子,这让她如何不心冷?
哭过了,她还是得接着战斗。<div id="center_tip"><b>最新网址:www.</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