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服男子拿起画,看了一眼,只觉得略微有些熟悉,嘀咕了一下:“好像是有这么个人……”
然后,抬高了声音对刘大爷说:“你走吧,有消息我会给你的,咱们还是少见面为好。”
刘大爷心中憋屈,狗日的,老子帮你赚钱,你还嫌弃老子,你怎么不嫌弃老子给你的钱。
但他脸上依旧笑脸盈盈,笑的那叫一个贱,背脊从来不敢伸直了。
他双手一合,拜了一拜:“大人,小的这就离开。”
“滚吧。”华服男子挥了挥手,将头埋到身边女子的胸口,逗得那女子咯咯直笑。
刘大爷神色不变,勾着腰退出了门外。
一路下楼,在门口处遇到了老鸨,便将银钱付了,接着到了甲板,跳上了一艘小船。
小船上,小刀哥迎了上来:“干爹,如何?”
“还没答案,不过大人似乎有印象。”
船夫划起船来,小船悄然离开了楼船,朝着岸边划去。
船头,刘大爷一只手拈着胡须,另一只手背带背后,思忖半晌,缓缓道:“最近,咱们别去惹他,等消息下来再说。”
几天后,刘大爷得到消息,沉寂了下来。
这天,大清早。
鬼哭练了一趟刀法,又练了一趟拳法,即便是大冬天的也满身大汗,头顶直冒烟。
冲了个凉,回屋换衣。
刚穿好衣服,就听到采薇那丫头的喊声:“鬼大哥,吃饭啦!”
在这里过了几日,采薇不再那么拘束,显露了一些青春的活力。
她将咸菜和馒头放到桌上,然后又蹦蹦跳跳的去厨房,去端稀饭。
两人正吃着,就听到外面哭闹。
这老鬼,还真是阴魂不散。
走出门,就看到院子外林老鬼坐在街边哭嚎。有风吹过,灰尘扬起,让他灰头土脸,脸颊上,两条肮脏的泪痕,让他看起来尤其可怜。
一些人围在那里,直指点点。
鬼哭冷着脸看着他,林老鬼视而不见,只是哭嚎,就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一样。
他在等着鬼哭说话,只要鬼哭两个根“别哭”相关的字眼,他就会打蛇随棍上。
采薇丫头匆匆走出门来,被鬼哭摁了回去:“不许出来。”
鬼哭走到了院门口,双手抱在胸前,就这么看着林老鬼。
狭长的双目,透着些许黑白。冷硬的脸颊,毫无感情波动。
天很冷,地面结霜,水洼结冰,伴随着呼吸,一团团在眼前水汽弥漫,这是独属冬天的景象。
林老鬼只穿了一件单衣,穿着草鞋,浑身被冻得青肿,手指脚趾肿的跟胡萝卜似的,在寒风中瑟瑟发抖。
他哭了一会儿,感到脸上冰凉,撕裂一般的疼痛,于是抬起头来,偷瞄鬼哭。
看到鬼哭像一座雕塑一样耸在那里,于是又嚎啕大哭了起来。
不过这一次,再也哭不出眼泪来了。
就在此刻,鬼哭开口说话了:“你在这里哭没用。”
鬼哭脸上露出嘲讽的笑容:“在场的都是街坊邻居,你什么德行,大伙都知道,你仔细听听,他们在说什么?”
说什么,不用听,就知道,肯定不是说的什么好话,而且是针对林老鬼的。
在场的街坊邻居,或多或少都受过鬼哭的恩惠。
别人不说,自从鬼哭来了这里有了名声之后,再也没有那个,泼皮流氓敢来这里压榨勒索了,光是这一点,他们就会向着鬼哭。
而林老鬼呢?
称不上神憎鬼厌,却也惹人厌弃。
如果他光是喝酒赌博也就罢了,关键是他没钱之后还会偷鸡摸狗,偷谁的鸡摸谁的狗?自然是这些街坊邻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