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北麓大将军薛益行这几日回宫述职,还要参加识玉大会,皇上本来让他住在金庭驿馆,不过他非要住开封府来。”
展昭张了张嘴,不解“为啥?”
“貌似是说想跟着包大人学东西,这会儿正在书房和大人太师喝茶呢。”伙计急匆匆就跑了,说还要忙。
展昭和白玉堂满肚子疑惑——薛益行不就是刚刚下午碰到那个?住开封府来做什么?
展昭要去书房,白玉堂不想跟进去,就道,“我先回去了,你想喝酒就找我来。”
“唉!你不说了住开封的么?”展昭板下脸抓住白玉堂的手腕子,想走?没那么容易!
白玉堂有些哭笑不得,“住开封?你开封就一间别院,一套客房,这回有客人了我住哪儿?”
“住我那儿啊!”展昭回答得理直气壮,“你请我吃饭我请你住屋呗。”
白玉堂想了想,“行吧,那我去拿东西。”
“嗯。”展昭点头,见白玉堂往外走,就在后头招手,“路上小心啊,我不在这么多天,现在是春天,小心别让夜猫叼了去。”
白玉堂笑得无奈,展昭平日都一本正经的,跟自个儿面前却特别没正经,最近越发了,整日乐呵呵的。
白玉堂走了,展昭算着他大概什么时辰能把东西搬来,边慢悠悠往前走。
毕竟住在开封府,也不能不见面,他只好跑了趟书房。
书房里谈笑风生,展昭到了门口往里一望,被包拯瞅了个正着。
其实包拯今早就得到消息展昭回来了,相处多年更是共同出生入死多次,感情深厚。包拯拿展昭当亲身儿子一般,事情没办完就急匆匆回来了,从中午一只望到他现在。只是展昭据说出门了,包拯也急,这孩子这么多年了还是江湖习性不改,不愿意呆在府衙里,总往外跑。一听庞吉说白玉堂也来了,包拯暗自了然——难怪不回来,叫人勾走了!
正和薛益行聊着,看到门口人影晃了晃,包拯赶紧伸手招,“展护卫。”
展昭只好进了屋,给众人略行了行礼,就看到薛益行带着妹妹薛益灵正站在一旁呢。薛益灵换了一身女儿装,瞅着展昭一双大眼睛眨啊眨的。
包拯将展昭拉到近前跟薛益行引荐,薛益行很是客气,两人都默契地没有提起刚刚酒楼的事情,就当做是初次见面。
“白少侠没跟你一块儿回来?”包拯这一句话问得展昭莫名有些脸红,就像是说白少侠是他家媳妇儿似的,还跟他一块儿回来。
“哦,他去白府收拾东西,晚些来。”展昭回答。
“白少侠也住在开封府?”薛益行好奇,“我听闻他厌恶官场之人。”
“哦,他是厌恶。”庞吉在一旁笑呵呵说,“不过不厌恶开封府,和展护卫是好兄弟。”
展昭干笑了两声,庞吉似乎心情一般,庞煜刚才来过,估计将太白居的事情跟他说了,庞吉又知道薛益行是有心送妹子来跟他闺女分相公的,脸色自然好看不到哪儿去。
“王爷和公孙先生没回来么?”包拯有些想念众人,特别是有小四子小良子两个小孩儿围在身边时,那热热闹闹的景象。
“哦,他们估计过几天就来。”展昭回答,心里可有数,小四子还没成功把他和白玉堂撮合到一块儿,估计没那么容易放弃。
“若是能见到九王爷,那可真是了我夙愿了。”薛益行感慨。
展昭在包拯身边坐着,莫名就觉得后脖颈子起鸡皮,伸手摸了摸,抬头……那薛益灵怎么总是盯着自己看,看得他全身不自在。
又聊了一会儿,庞吉说有些乏了,就跟众人作别回屋去了。
薛益行也要带着妹子回别院,薛益灵却说要参观展昭的屋子,刚出口就被薛益行呵斥了一顿,给展昭赔罪说自家妹子从小在军营张大,羡慕江湖人物,没个姑娘家样子。
展昭自然说无妨了,包拯早就炼成了一双法眼,一眼看出这姑娘对展昭有意思,暗暗摇头,只可惜——落花有意流水无情啊。
等众人都走了,包拯拉过展昭仔细看了看,点头,“行,没瘦。”
展昭心中微暖,今日遇到的丧气事情都抛诸脑后了。
随后,包拯问了展昭此行经过,展昭对包拯向来没有避讳,视作父辈般信任,就将这一段时间发生的所有事情都说了。
包拯听得皱眉,“牵涉甚广啊。”
展昭也点头,让包拯不用分心,他能处理。
随后两人又说起了识玉大会的准备事宜,说着说着,说到皇上最近身体似乎不好。包拯很担忧,赵祯最近精神不佳,以至于每日午后都要睡一下午,还不见任何人。皇太后挺担心的,说是等公孙先生回来了必定要让他给皇上诊一诊。
展昭一听就知道怎么回事儿了,好么,赵祯装病出来会情人,这事情要不要跟包大人说呢?
正在犹豫,就听外头有人禀报,说是八王爷带着诸葛将军来拜会。
展昭猜这诸葛将军应该就是柴王妃本家那位亲戚,中路大将军诸葛瑾辉。
包拯就带着展昭去接。
白玉堂带着包袱刚到开封府门口,就看到门前又是车队又是马的,摇了摇头,索性从展昭别院的墙上翻了进去,进了展昭的屋子收拾东西。
正收拾呢,就听到门口传来轻微的脚步声。
白玉堂微微一愣,这声音鬼鬼祟祟的,开封府的下人大多不是衙役就是兵,比较粗鲁,连小丫头都是虎了吧唧的,谁这么小心翼翼?
将包袱塞进了展昭的床铺里边,白玉堂一侧身隐入屏风后面,听外面的动静。
不一会儿,房间门被轻轻打开,有人探头进来看。
白玉堂从屏风间的缝隙往外一望,发现正是下午碰上的,那个女扮男装的薛益灵。
见屋里没人,薛益灵就放心走了进来,在屋里转了转,又到展昭的床边坐了坐,随后端详起桌子上的摆设来。
白玉堂在暗中摇头。
薛益灵正端详展昭平日用的茶壶茶杯呢,就听到外头一阵急促脚步声,她一惊,还没来得及反应,大门就被推开了。
门口来的不是别人,正是捧着个酒坛子的庞煜。
庞煜说好了要跟展昭白玉堂喝酒的,之前他爹也吩咐了,让他别总跟些猪朋狗友在一起厮混,多跟些出类拔萃的人在一起,好长长自己的见识。
庞煜刚刚回去找了一坛子上好的就,就来了开封府。
展昭在前边忙抽不开身,就告诉他白玉堂估计来了,在自己院子里呢,让他找他喝酒去。
庞煜就兴匆匆来了。一见屋里亮着灯呢,他就闯进来了,推开门刚喊了声,“白兄!”庞煜就愣住了……屋里一个丫头。
借着灯光庞煜看了个仔细,忽然就一拍腿,“哎呀,怎么是你啊?”
薛益灵一张脸通红,指着庞煜,“你……你进来干吗?”
庞煜一惊,心说可别走错屋子闯进姑娘闺房来了?那说不清楚道不明白,他爹还不打断他的腿?
退出去一步看了看左右、院子、还有屋子里的摆设——没错啊!就是展昭的院子。
庞煜可不傻,精明着嘞,一肚子坏水。
他见薛益灵神色怪异,眼珠子一转就明白过来了,指着她嚷嚷,“哦!”
“你小声点!”薛益灵此时臊得巴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她只当所有人都到前厅陪客人去了,谁知道半路杀出庞煜这讨厌鬼来。
“呵呵。”庞煜坏笑着看薛益灵,“你个骚丫头啊,偷偷跑展兄房里来干嘛?哦……我知道了,春天来了么!”
“你……”薛益灵急得跺脚,“你胡说什么?!”
白玉堂在屏风后面抱着胳膊听,只觉得回了开封府之后怎么就那么闹心呢?
庞煜放下酒坛子,对薛益灵摆摆手,“我劝你啊,趁早死了这份心吧,展兄可有心上人了。”
薛益灵一愣,连着屏风后面的白玉堂也一愣。
“什么?”薛益灵倒是头一次听说,就问,“他心上人是谁啊?”
庞煜瞅着这丫头又凶又蛮还有些缺心眼,挺有意思的,就道,“他心上人可比你俊多了,还比你能干、比你有钱,功夫更是甩出你几条街。”
白玉堂在屏风后面扶额……只想着,开封府除了展昭之外还有几个糊涂人没有了?
“你胡说!”薛益灵跳着脚骂庞煜,“你这小螃蟹,狗嘴里吐不出象牙!”
“哦?”庞吉乐了,“你骂我是狗啊,好!那我可喊了啊,让人都来看看你干嘛呢!”
“不准喊!”薛益灵急得直跺脚,这若是让人知道了,以后真要传出去会被人笑话死的。
“那你刚刚还骂我?”庞煜嬉皮笑脸抱着胳膊逗她,“叫声庞大哥来听听。”
白玉堂揉眉心,现在的状况是,自己在展昭房里,听庞煜调戏一姑娘,那姑娘还暗恋展昭,这叫什么事儿?正想着,感觉有什么东西拽着自己的袖子,转眼一看,只见手边的花台上蹲着一只小花猫,正咬着他袖子甩尾巴。
白玉堂伸手将那小花猫抓起来,伸指头逗了逗,那花猫蹭着他,喵呜一声。
屋里两人被这一声猫叫惊了一跳,薛益灵就说要走,庞煜不让,非让她以后不准骂自己要叫庞大哥。
正相持不下,就听到外头人声传来。
展昭抱着一床被褥走在前面,白玉堂很认床,展昭给他准备了一床新被褥。
另外,包拯八王爷他们似乎有事情要谈,让他们年轻人自己喝酒去。
展昭就带着诸葛瑾辉和薛益行来后院喝庞煜的酒,想着大家认识认识也是好的。三人刚到展昭的屋子门口,就看到里头庞煜和薛益灵都在呢,薛益灵一张脸急得通红,庞煜看好戏的架势。
薛益行就觉得一股血往脑门上涌,不用问,自家妹子上这儿来干什么?猜都猜到了,还被庞煜撞见,这可得叫人笑掉大牙。
薛益灵想找个地缝钻进去,低着头不说话。
展昭这方面原本少根筋,只是不解,那只白老鼠哪儿去了?
“灵儿,你在这儿干嘛?”薛益行黑着脸问。
“我……”薛益灵哭丧着脸,却听庞煜突然说,“哦,我搁院子门口撞见薛姑娘正参观开封府的院子呢。突然就看到‘呼’一个人影过来,我们还以为有刺客,所以追来了,那刺客进了展兄屋子,我们也进来搜一搜!”
薛益行松了口气,庞煜还挺够意思,反应也快。
薛益灵瞟了庞煜一眼,脸上表情复杂。
“刺客……”展昭纳闷。
就听身后一直看热闹的诸葛瑾辉突然开口,“是屏风后面那位吧?”
薛益灵和庞煜都是一惊,怎么屋里还有人么?
半晌,就见白玉堂从屏风后面走了出来,面不改色地提着一只小猫告诉展昭,“罪魁祸首就是它!”
“喵”一声,那小猫可怜兮兮地看着众人,一脸的无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