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出现的诡异摄魂阵,引起了白玉堂的警惕。刚才要不是唐石头跟着自己,还一头跳下了河,说不定中招的就是他白玉堂!
摄魂阵、**术这种东西,用来偷袭白玉堂这样的高手,只可能用一次!且必须是在他完全没防备的时候使用,一旦他有了准备,就很难再中招……所以说,如果这次是有人处心积虑等待时机要杀他白玉堂,那么唐石头可真是帮了大忙了。
白玉堂这辈子,师恩不图报却是最讨厌欠人恩惠,看了看地上爬起来,脱了外套拧水的唐石头,微微皱眉——还是这小子!
唐石头甩了甩湿漉漉的头发,抬头看看白玉堂,脸都白了。半晌,他才颓丧地说,“多亏你了,救我一命,你明知道我要跟你抢展大哥的竟然还救我,算我错怪你了,你是个好人……以后不叫你讨厌鬼了。”
白玉堂心中好笑,所谓哭笑不得可能就是这种感觉,事实上,是唐石头救了自己一命才对……当然了,这种话,白玉堂是绝对不会说出口的。
“你怎么在这儿?”白玉堂问他。
“我跟着你啊。”唐石头脱口而出,说完又觉得没面子,就搔搔头。
“跟着我干什么?”白玉堂不解。
唐石头皱了皱鼻子,“我想跟你学刀法,不过我猜你肯定不肯教我,我刚才打听了,你好像不收徒弟的。所以我就决定跟着你,偷偷学咯。”
白玉堂失笑,这人还挺老实。
“你想跟我学刀?”白玉堂淡淡道,“跟我学刀要拜师的。”
唐石头眉间拧了个疙瘩,小声问,“拜了你为师?”
白玉堂点点头。
“徒弟……要很听师父的话的哦?不可以回嘴的哦?”唐石头犹豫了起来,“还不能跟师父抢情人哦?”
“我让你干什么,你就要干什么。”白玉堂慢条斯理地说,“你还要很孝敬听话,我这儿可没逐出师门的说法,你忤逆师命,我就宰了你。”
唐石头眼皮子抽了抽,摸着下巴寻思了起来,小声问,“你要是教我,我能考上状元么?”
白玉堂冷笑了一声,“你想做官?”
“是啊!”唐石头老实点头,“我想跟展大哥一样,做个除暴安良的大官。”
白玉堂笑了笑,“做官是为了帮人?”
“那是!”唐石头拍拍胸脯,“我唐石头从小就立志要跟展大哥一样!那跟你学,能不能跟你一样厉害啊?”
“我教出来的,自然是下一个天下第一刀。”白玉堂见唐石头高兴,轻轻一摆手,“你别高兴得太早,我还没答应收你。”
“喂,你怎么那么磨叽啊?”唐石头鼓个腮帮子不满,“你还想怎样啊?以后都听你的话不就行了?”
“那要是我让你杀展昭呢?”白玉堂话锋一转,盯着唐石头看。
“那怎么行?!”唐石头蹦了起来瞪白玉堂,“我才不呢!”
白玉堂笑着点头,“那不杀展昭,杀别人呢?”
“那也不成!”唐石头坚决摇头,“你当我傻呀?听师父的话和任人摆布是两回事,我唐石头很有原则的!”
“好。”白玉堂点头,“从今天起,你就是我白玉堂的徒弟。”
“真的啊?”唐石头一惊,倒是反应过来了,“哦!你刚刚是试我!”
“你还不傻。”白玉堂背着手,“走吧。”
“嗯嗯!”唐石头追过去,“师父啊,我们先回去换件衣服呗?湿嗒嗒的。”
白玉堂看了看他,“你有内力,弄干了不就行了。”
“咋样弄干?”唐石头傻兮兮问。
白玉堂叹气,也不知道之前是谁教他功夫的,稀里糊涂连内功怎么使用都不跟他说清楚,就口传了几句心法给唐石头。
别看这唐石头是直肠子一根筋,还真是块练武的奇才,自己琢磨了一会儿,就晃着干巴巴的袖子给白玉堂看,雀跃地说,“干了干了!这下好了,下次衣服和澡能一起洗了!”
白玉堂望天无语,觉得是不是应该再定门规矩,他白玉堂的土地要爱干净!
唐石头一股脑儿问了很多问题,白玉堂一一作答,唐石头觉得比自己学一年的长进还大呢,就真心地对白玉堂尊敬起来。
见唐石头也是可造之材,白玉堂也点头,就当报答他刚刚那救命一跳吧。另外,白玉堂琢磨着,收了他做徒弟,他就比自己低一辈,换句话说也比展昭低一辈。于是……桃花什么的,扼杀一朵是一朵!
两人往开封府走,白玉堂还在想刚刚摄魂术的事情,
“师父,刚才我为什么会看到那种东西啊?”唐石头觉得这个所谓的摄魂术很高深,就虚心问白玉堂。
“武功的种类有很多,幻术是其中一种。”白玉堂简略地给唐石头解释了一下,“幻术通常是骗术,是通过诡计实施的,但也有武功高强内力深厚之人,可以通过内劲和气来控制人的心神,在对方毫无戒备的情况下让人产生幻觉。刚刚实施幻术的人,用上了阵法、又利用了湖中的雾气还有内劲,是个内家的高手。”
唐石头听得一头雾水,他从不知道功夫还能这样高深,于是再一次确信自己这个师父没有拜错。
回到了开封府,展昭等人还在皇宫没回来。
白玉堂走进后院,就见院子里,箫良正在练功飞镖,小四子拉住石头的尾巴,在给它梳毛。
“白白!”见白玉堂回来了,小四子仰起脸,边对白玉堂身后的唐石头招手,“唐唐快来,这个是石头姑娘!”
唐石头盯着地上肥肥的石头看了一会儿,过去蹲下,“哦!很可爱么!”
石头甩甩尾巴,闻闻唐石头,这个人貌似是小四子的朋友,要友好点。
剪子溜达到白玉堂身边,蹭蹭他,摇尾巴。相比起石头的调皮捣蛋,剪子向来乖巧能干。
白玉堂找了个石凳子坐下,伸手轻轻揉着它脑袋,坐在那里发呆。
“小四子。”白玉堂忽然回头问,“你这几天,见着神相了没?”
“唔?”小四子眨眨眼,“看到啊。”
“今天看到了?”白玉堂追问。
“我每天早上起来陪爹爹打太极的时候都看到的,这几天他好像很忙哦,早上见一面后就不见了!小猴子也一直跟着他,他们好像认识的哦!”小四子回答着,边把石头翻过来,趴在它肚子上继续给它梳毛。
白玉堂若有所思,“猴子,是不是坐在他肩膀上?”
“是啊!”小四子点头,“石头小时候,也喜欢趴在别人肩膀上呢,是不是啊?石头?”
石头蹭着小四子摇尾巴,两人闹到一处,白玉堂却是皱眉沉思——为什么?幻象看到的是齐四刃呢?
……
此时,皇宫之中御花园里,气氛甚好。
包延、石天杰和沈帛鄂三人进宫面圣来了。赵祯也心情大好,他看了几乎所有的卷子,包延那一份给他留下了极深刻的印象。
为了不先入为主,赵祯让人将所有卷子的名字都封了起来。随后他一一看了,挑出了最好的一张,打开一看名字,惊喜非常——竟然是包延!
这些卷子所有的大学士都看了,其他的考生成绩排名均有出入,唯独包延这份第一名的卷子却是毫无异议。
最后连太后看了都啧啧称奇。这包延别看年岁小,但心怀天下胸襟宽广,看事情高瞻远瞩很有大智慧,颇有包拯之风。再加上他性格刚直却又不失机变,言语中很风趣有趣。一手字更是尽得包拯书法的精髓,赵祯越看越爱,再一看年龄那么小,真是欢喜不已。看来,就算包拯几十年后高老归田了,包青天的位子也后继有人啊。
石天杰和沈帛鄂的名字,也引起了赵祯的注意。
对于石天杰,赵祯自然是有印象的,堂堂一个郡王,为什么跑来考状元?
另外,沈帛鄂的事情他一打听,也皱眉,天龙山庄虽然巧妙地逃脱了惩罚,但是和之前秋试的骚乱却是脱不了干系。
不过,赵祯尽管怀疑,却也没为此而将两人的成绩作废,他决定将计就计,看看这两人究竟有什么图谋,再做定夺。
太后今天很高兴,让包延坐在左边,庞煜坐在右边,怀里还抱着笑眯眯的香香。
庞妃在赵祯身边陪坐,见庞煜长进了,又和开封府这些出色的人物成了好朋友,也是欣慰不已。
石天杰和沈帛鄂不动声色地对视了一眼,开封府的人,果然很得皇族的喜爱。包延年纪轻轻,前途无量啊。
朝臣不少都来了,八王、太师等作陪,因为明天一早还有正式的朝堂封赏,所以这次只是赵祯设的私宴,大家都没那么紧张。
展昭在席间坐着,与公孙挨着喝酒。
“赵普呢?”展昭见赵普没在,低声问了一句。
“哦,刚刚南宫说僵尸的案子有些线索,他就过去了。”公孙小声说,“在宫女的房中枕头底下,据说找到了什么符咒。”
“符咒啊……”展昭自言自语。
正这时,陈班班急匆匆过来,在赵祯耳边低声说了几句。
“哦?”赵祯笑了,“小媛要见状元啊?让她来吧,告诉她,她心心念念想着的那个救命恩人也在呢!恐怕,看新科状元是假,见恩人是真吧?”说着,赵祯特意看了展昭一眼。
展昭立马脸一黑,暗道——完了!
公孙耳朵尖,见气氛有些古怪,就小声问展昭,“小媛是谁啊?”
展昭干笑……小媛名叫赵媛,是太后的养女。太后流落民间那会儿,全靠这姑娘照顾孝顺。赵祯拿她当亲妹妹一样养在宫里,封了公主,太后对她也十分宠爱。
包拯当年破获狸猫换太子一案的时候,展昭救过赵媛的命,那丫头就对他有点意思。展昭佯装不知道,避而不见几会也就糊弄过去了。赵媛三年前去了江南一带,她喜好织绣,特意到民间学习各种织绣方法,赵祯也惯着她,就随她去了。这几年赵媛不在宫里,展昭也没那么头痛,没想到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