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里,冉习习几乎已经控制不了自己的情绪。
她的右手上还握着一支银亮的叉子,是用来吃蛋糕的,有那么一瞬间,她真想直接把它插到刁成羲的心脏上,以此来泄愤。
这么大的事情,他竟然从来没有和任何人说!
“所以呢?你知道这件事以后,你还做什么了?”
冉习习颤声问道。
她知道,作为一个男人,作为一个丈夫,以刁成羲的性格来说,他是绝对不可能装作一切什么都没有发生过的。而且,这一次他抓到了关于冉天泽的这么大的把柄,怎么会不趁机大做文章!
刁成羲的嘴唇翕动了几下,似乎不愿意再提起这件事。
看出他的迟疑,冉习习也不含糊,索性恐吓他:“你最好对我实话实说,目前来说,我并没有把这件事告诉其他人。你可以选择信任我,也可以选择对我三缄其口。不过,要是你不肯说,那就别怪我自己去查。”
她故意没有提战行川也知道这张药方的事情,反正,他也和整件事没有关系,最好不要把他牵扯进来。
被她这么一吓唬,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心虚,刁成羲的脸色更加难看,也不再嘴硬。
“一方面,我先去安抚阮梵,告诉她,这个药方是女人吃的,搞不好是他死去的老婆吃的,让她放心,继续去和冉天泽周旋。另一方面,我私下里约了冉天泽,直接和他摊牌,骗他说你妈妈留了一封遗书给我,里面把他们的事情交代得清清楚楚。没想到,这个男人居然当场认了怂,以为真的有什么遗书,所以不敢否认。”
顿了顿,刁成羲冷哼一声:“我还以为是什么绝世好男人,狗屁不是!女人真是好骗,你妈妈嫌我花心风流,可她看上的又是什么好东西?她最后还不是死在自己的老相好手里!”
越说下去,他的语气越激动,甚至连脸色都涨红起来。
“我虽然不算是个贴心的丈夫,可我也是为了这个家在打拼。她骗我那么多年,还把我们的孩子交给自己的情夫抚养,这难道就是对的?你想想看,假如她当年没有这么做,你就会在你的亲生父母身边长大,你不比冉冉差,冉冉有什么,你也有!”
毕竟多活了几十年,而且还是个商人,刁成羲还是很擅长攻心术的。
他一下子就抓住了冉习习的一个致命弱点,那就是她在自己的身世上有非常严重的心结。所以,他将事情的始作俑者搬出来,告诉冉习习,这一切的源头都是因为那对奸夫的私欲,错不在他。
果然,一提到刁冉冉,冉习习的表情微变。
有那么一瞬,她甚至真的觉得,刁成羲的话很有道理,是对的。
“摊牌之后呢?你还做了什么?冉氏那么快就出事,有阮梵的功劳,也有你的功劳。你们两个人里应外合,彻底搞垮了冉氏!还有,我去过我养父的办公室,你没想到吧,冉氏的大楼虽然破败了,但他的办公室其实没怎么被破坏,我亲自查看过!”
不过,冉习习还是很快就恢复了理智。
她清楚地知道,自己现在面对的人是刁成羲,这只老狐狸不容易对付,稍不留意就会中了他的圈套!
见冉习习提到她去过冉天泽的办公室,刁成羲明显有些慌了,但他还是嘴硬:“你去过他的办公室和我又有什么关系?听说他是自杀的,因为接受不了破产,所以跳楼了。我先把丑话说在前头,商业竞争就是这么残酷,你抢我的客户,我抢你的客户,要是受不了打击就去寻死觅活的,这个责任可别想赖在我的头上!”
他语无伦次地说着,恨不得立即撇清关系。
刁成羲表现得越是激动,冉习习就越觉得,是他干的。
“不是,他不是跳楼,他是被人推下去的。”
她暗暗地握紧拳头,表现得非常镇定,语气也十分肯定。
不仅如此,冉习习还直视着刁成羲的眼睛,又把上面那句话重复了一遍。
其实,她也只是推测,没有足够的证据。
但在这种时候,兵不厌诈,她宁可选择冒险,试探一下刁成羲的反应。
冉习习觉得,除非真的是心理素质特别特别好的人,否则,一个人在杀了人之后,无论过去了多少年,当被人一针见血地指出罪行的时候,他都不可能表现得毫无瑕疵,总会露出这样或者那样的马脚。
所以,她赌的就是,刁成羲也是一个普通人。
果不其然,刁成羲的眼神再一次地出卖了他。
他虽然很想做出一副正襟危坐的样子,可他的微表情已经证明了一切,他眼角和嘴角不停抽搐的肌肉,以及他眼睛里的恐惧和杀意,全都成了最好的证据。
冉习习一时间悲从中来,真的是他干的!冉天泽真的是枉死的,而不是自杀!
那段时间,冉氏破产的消息传遍了街头巷尾,大家都知道,冉氏完了。而就在不久之前,他还风光地娶了比自己小一半的娇妻,成为了众人眼中的人生赢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