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里,她脸上不禁生出一丝丝火烫般的感觉,抬头时正好看到花恨柳看自己,当下恼怒地回瞪一眼:再看我就剁了你!
“好吧好吧,看来还是不好意思,以后再说吧!”杨端见花恨柳也不吱声,也不再等着他喊,转身摆手道:“来吧,咱们一同坐车走,车子虽然破一些,空间还是很大的。”
“这个……恩……”花恨柳可不觉得破是什么问题,也不觉得空间大能解决什么问题,最关键的是杨简也被拉着上车了――这才是问题。
刚刚吐出一个“恩”字,就感觉到杨简近乎癫狂的杀气铺面而来,花恨柳马上改口道:“嗯……大……大爷爷,我还是不上去了吧,在外面……”迟疑了半天,他终于还是觉得没有其他合适的称呼可以替代,只好顺着杨端喊了一声。
“你是觉得在外面即使是吹风也比在车里陪我这个老头子说话有趣是不是啊?”杨端并没有因此停下,而是坐回马车后才开口问道。
这在杨简听来就是极其明确的信号了,老爷子的自称都从“老人家”变成“老头子”了,这是心中有气要发怒的节奏啊!当即笑道:“花先生只且过来陪大爷爷说说话便好,其他的不必担心。”
杨简虽然是在笑,但花恨柳却听出了另外的情绪在里面:少说话,活命的机会就多一些!
无奈,只好舍了马跟着杨简一起上了马车。
马车左、右、后三面各有一条不知是什么毛皮铺着的长凳,杨端坐最里面,杨简坐左面,花恨柳坐右面。待三人坐定,也未吩咐,便觉马车轻晃一下便驶了起来。
“都不说话啊?”杨端见两人各自坐于一侧,一个抬头望向车厢顶,似在通过那一个个被蛀虫噬出的孔洞预测日月星辰的走向;一个低头垂首盯着木纹的走向,好像能参悟出这天下的运势。
听杨端这样一说,两人具是一窒,张了张嘴想说什么,但又感觉没有什么好说的,径自又闭了嘴,再次参悟星辰走向和天下运势去了。
“罢了,你们这些年轻人啊,反而不如我老人家痛快!”杨端说着,挥手止住了要开口说话的杨简,又道:“既然都不说话,那就帮我看看这伤势吧!”
伤势?杨简一愣,仰头的花恨柳也一脸惊讶地看着脸色平静的杨端。
“我自平城出来的时候带了三百人的队伍,坐的是最好的工匠刚打的马车……”一边说着,杨端一边轻轻揭开束在腰间的衣带,将那层厚厚的藏青色长袍褪下。
“啊!”杨简惊呼一声,看着杨端褪下绣袍后的模样一声惊叫!
“哈哈哈!阿囡是没见过我们平城的这种新鲜玩意儿,才被吓得叫出声来,真是让我老人家吃惊不小啊!”紧随着杨简的惊叫,杨端立即大笑起来说道,而后一朝花恨柳使眼色,原本震惊得说不出话的花恨柳立即大声应道:“是……是啊,大爷爷也真是童心未泯啊!”
说完以后,听马车外没有什么动静,三人才大松一口气。
“这伤口……”花恨柳还是第一次见如此恐怖的伤口,断掌削首他见过,只不过一次是削下手后血流如注,一次是看下头后不见丝毫不见血――但两者的切口都是一样的平整。
此时在杨端胸前的这道伤口却远没有之前见到的那般平整,除了看不出是用什么武器所伤之外,血痂、新肉、碎骨都在这一道斜跨左右胸的伤口两侧聚集,尤其显得狰狞。
这也解释了为何来人只有二十几人,为何坐的却是这种咯吱作响的破旧的马车,为何一行人走得那样慢,为何表面上精神矍铄的老人,却要穿那么一件不搭衬的深颜色秀袍。想到这些,花恨柳对眼前这个老人又多出了几分敬意和亲近之感。
“这是我老人家生平最屈辱的一次受伤。”杨端见两人逐渐平复过来,开口道:“我不清楚伤我之人的模样,甚至连用的什么武器、有几个人伤我、对方属于哪一方势力都不清楚……就像莫名其妙被伤了一样。”
“我先为您上药!”花恨柳记起自己随身带了一些药物,当下动手包扎起伤口来,杨端也不阻止。
“那岂不是说……”杨简心中一阵惭愧,心想真是辛苦大爷爷陪自己站在外面演那一场戏了。
“是家族里的人干的!”杨端猜到杨简想说什么,斩钉截铁地说,“伤我却不杀我,不是能力不够,而是只想阻止我做一些事罢了――除了族里的那几个野心勃勃的家伙敢,我想不出其他人来。”
说到这里,杨端微微苦笑道:“看来是我老人家真的老了,竟然被人当成是挡路的石头了,这次回到平城我就交了权安心度晚年好了。”
“大爷爷您身体正康健……”杨简听得这话心中也是一酸,开口安慰道。
“不行了,也帮不上什么忙了……还好你父亲能力卓越,镇住场子问题不大。”想到这里,杨端放心地点点头道。
“其实……”说这话杨简还是有些犹豫的,不过早说晚说老爷子也都会知道,当下下定决心道:“其实父亲也受伤了……”
“什么!”杨端本来还安详的脸色被这话一惊,低声喝道。靠在他身前的花恨柳感觉最直观,方才根本感觉不到有什么气势的老人,这一惊之后竟然涌出漫天的狂躁之气――这也是个高手!
心中微微一惊,花恨柳确信不疑地下结论道。
“这件事,绝对不能善罢甘休!”杨端的狂躁也只是一瞬,平静下来后,他的脸色便已然变冷,轻声道。
杨简明白,只凭老爷子这一句话,恐怕熙州城在不久的几天,势必要刮起一阵血雨腥风了。<div id="center_tip"><b>最新网址:www.</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