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他是他,你是你,你们二人本就不同,他能行的恶,与你想要施的善冲突,你自然不能做。”‘花’恨柳缓缓上前道,见葛尔隆神‘色’因自己‘逼’近而有些慌张,他继续道:“便如现在,我一步步离你近了,你也知道等我到你跟前,拨云你便也杀不成了,可是现在的你却不能下定决心杀他……我才相信,本质上你不是恶人,这恶人要做的事,不若就‘交’给老天来做吧!”
“我……”
“爹爹说的有道理!”正当葛尔隆想要说些什么的时候,一旁的灯笼出声力‘挺’‘花’恨柳道:“人活着是为向善,不是为作恶,况且已经发生的惨剧,便是杀了他也没办法回到从前了。”
“方才他不是说富贵蛊已经死了么?也便是说这其后的日子,他再也无法像以往那样安心入睡了,杀了他反而便宜了他,就让他在仅剩的日子里多多为这一生的罪孽追悔吧!”牛望秋也适时道。
或许是牛望秋的话打动了葛尔隆,实际上便是如此,若是此时为了泄恨杀了拨云,对他来说未免有些痛痛快快了,若是留着他,心中不安、睡不着觉,还有比这更合适的折磨吗?
‘花’恨柳见葛尔隆将脚从拨云‘胸’口挪开,这才松一口气,示意其木格上前将拨云又重新扶上王座。
他本‘性’是善不假,不过善恶也往往就在一念之间,仔细想想,‘花’恨柳都觉得自己说的话站不住脚,也幸亏灯笼、牛望秋及时帮忙,才让葛尔隆打消了杀死拨云的念头。
“你所说的赎一人罪,是赎弑君之罪……这里的‘君’,是说青阳大君么?”眼看着拨云慢慢平复了些,‘花’恨柳身子微微前倾,凑到他跟前问道。
“还能有谁?除了他我还杀过那个大君?”虽然刚才受了屈辱,不过拨云的傲气却是仍旧不减,此时即便对‘花’恨柳的脸‘色’相较对葛尔隆来说和缓了许多,不过语气却也比方才更生硬了。
“你打算怎样赎?你的命可赎不了这个罪。”既然葛尔隆方才取他‘性’命时牛望秋都力阻,那么眼下谈到拨云对青阳大君的赎罪时,他是不稀罕拨云的一条残命的。
“咱们草原人做生意不比中原人复杂,不用什么铜钱、银子,都是实物,能够直接看得见,这样才能说什么公道、什么不公道。”白天时‘花’恨柳与牛望秋在王庭内溜达时便谈到了中原与草原人做生意的不同,没想到此刻拨云却也用这件事来回答牛望秋的问题。
“什么意思?”事实是明白,可是关键要看怎么理解,理解的角度不同,获得的答案也就不同。牛望秋不知道拨云是要从哪个角度说,自然也不知道他要给出的什么样的答案,索‘性’直接开口问道。
“我从别人那里取来什么,便还回去什么,这便是公道。”
“你是说,你的赎罪,便是要还青阳一个公道?”听到这里,‘花’恨柳已然确信拨云所说的话背后隐藏的深意,在得到对方肯定的回答后,他的神情不见放松,反而紧皱了起来。
“怎么,你担心我使诈?”拨云疑‘惑’道。
“并不是……”‘花’恨柳摇头,看了看灯笼,又看了看牛望秋,继续摇头道:“恐怕行不通……”
“自然是行不通。”拨云听‘花’恨柳这样一说,先是一愣,继而又别有深意地笑道。
“嗯?”‘花’恨柳却不明白为何拨云知道自己所讲之后又摆出现在这样一副成竹在‘胸’的模样,难道说对方还有别的安排么?
“不是还有你么?”拨云指了指‘花’恨柳道。
“我?”‘花’恨柳错愕,不明白明明是要还青阳大君的债,为何还来还去,又不问青红皂白地还到了自己身上。
“你是她爹,也便是青阳大君的儿子。”拨云点醒道。
“我没有这样的爹。”‘花’恨柳摇头,不为所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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