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们白虎山的头领中,丧门神鲍旭相貌丑陋,可随我同去,我自有用他之处。”吴用道。
“既然军师已有计较,便可择日启程,我祝军师一路顺风!”宋江一揖到地。
十四天后,吴用和鲍旭已经到达了大名府。此时吴用扮成了算命先生,穿着一身道袍,手里拿着拂尘。鲍旭扮作哑道童,一路上,吴用不许他说话,并警告他,如果误事的话,宋大哥定斩不饶。
道士、和尚属于世外之人,这些人经过城门时,一般来说城门士兵是不会检查的太仔细的,二人得以轻松混进街心。
转到卢俊义的大宅院附近后,吴用摇着铜铃,口中念念有词道:“甘罗发早子牙迟,彭祖颜回寿不齐。范丹贫穷石崇富,八字生来各有时。时也,运也,命也。知生,知也,知贵,知贱。若要问前程,先赐银一两。”
说罢,又摇起铜铃,响声不绝。大名府的上百名在街上玩耍的小孩子们看了,无不发笑。
吴用带着鲍旭,只在卢俊义家附近走来走去,绕完一圈,又再绕回来,终于在绕到第五圈的时候,一个管家模样的人从卢府门口跑过来对吴用道:“先生,我家主人有请!”
吴用心里欢喜,却假装不知,问道:“是何人请我?”
管家道:“是我家卢员外。”
吴用跟随管家来到里屋,只见屋中端坐一人,那人生得双瞳如电,身长九尺,威风凛凛,仪表似天神。
“先生,卢某有礼了。不知先生贵乡何处?尊姓高名?”卢俊义欠身答礼道。
吴用道:“小生姓张,名用,道号谈天口,祖籍山东,曾蒙异人指点,洞悉天数,能算人生死贵贱。卦金白银一两,方才算命。”
卢俊义当即令人奉茶,并取银一两递给吴用。
吴用喝完茶,卢俊义方才开口道:“烦劳先生替我一算。”
“未知员外贵庚月日几何?”吴用道。
“先生,君子问祸不问福,不必道在下豪富,只求推算上下行藏。在下今年三十二岁,甲子年,乙丑月,丙寅日,丁卯时。”卢俊义笑道。
吴用取出铁算子,排在桌上,来回推演,突然,吴用脸色大变,将铁算子往桌子上一拍,大惊道:“怪哉!”
吴用说完,二话不说,取出那一两白银放在桌子上,起身就走,鲍旭紧随其后,一边走,还一边发出似笑似哭的声音。
卢俊义大惊失措,急忙冲上去抓住吴用的衣袖道:“先生留步!留步啊!还求先生直言!”
吴用没有正面去接卢俊义的话茬,而是指着鲍旭道:“员外请看,这是家生的孩儿,相貌奇丑,更兼聋哑。他虽不识人事,却对灾祸异常敏感!当他似哭非笑时,必有大灾!”
“这……”卢俊义看了鲍旭一眼,一时语塞。
吴用道:“员外若不见怪,小生当以直言。”
“正要请先生指点迷津,但说不妨。”卢俊义心慌道。
吴用死盯着卢俊义,道:“不出百日之内,员外必有血光之灾,万贯家财不能保也!”
卢俊义闻言,顿了一下,大笑道:“先生差矣,卢某生于大名府,长在豪富之家,祖宗无犯法之男,家族无再婚之女,况且卢某作事万分谨慎,非理不为,一生从不坑害良人,如何能有血光之灾?”
“可笑啊!可笑!”吴用转身就走,一边走一边冷笑道:“天下人原来都喜欢阿谀奉承!分明指与平川路,却把良言当恶言,罢,罢,罢,小生告退!”
“先生!”卢俊义再次拉住吴用,道:“先生切莫动气,卢某愚蠢,不知天机,若真有灾祸,还求先生设法化解!”
吴用道:”员外须知只要是人,就没有谁可以一辈子一帆风顺,正所谓潮水有起必有落,为人有兴必有衰!员外一生都交好运,大富大贵,然今岁煞星犯阙,正交恶运!百日之内,员外必定身首异处!此乃生来分定,不可逃也!”
卢俊义忙道:“此灾可躲过否?”
吴用再把铁算子搭摆了一回,然后道:“除非员外去东南方巽地上,一千里之外,方可脱此大难,虽有些惊恐,却不伤大体。”
卢俊义道:“若免此难,必当厚报!”
吴用笑道:“员外命中有四句卦歌,小生说与员外,员外将它写于卧房墙壁上,日后应验,方知小生乃是得道之士。”
卢俊义听了,便叫取笔墨来,然后将吴用带到卧房。吴用说一句,他便亲手在雪白墙壁上写一句,最后卦歌终成:“芦花丛里一扁舟,俊杰俄从此地游。义士若能知此理,反躬逃难可无忧。”
吴用诡计已成,带着鲍旭离去。
卢俊义空有一身好武艺,却不擅长谋略。所以这次被吴用这个擅长阴谋诡计的人给坑得这么惨!此时他并不知道,他在卧房墙壁上亲手写下的这首卦歌中,把每行第一个字连起来读,便是“卢俊义反”!<div id="center_tip"><b>最新网址:www.</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