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iv id="center_tip"><b>最新网址:</b>付先锋的电话,既出乎夏想意外,又在他的意料之中。他也料到付先锋可能会打电话给他,只是没想到,付先锋情急之下,连明天都等不及就打来了电话。
夏想正坐在沙发上抱着儿子,就一只手拉紧了夏东,一只手接听了电话:“您好,我是夏想。”
“夏想,我是付先锋。”付先锋的声音很低沉,低沉之中透露出来的是低落和无奈,他沉默了一会儿,仿佛是在酝酿情绪,又似乎是很难开口。
夏想只礼貌地回应了一句:“您好,付市长……”就没再多说,一只手拿着电话,另一只手在逗弄夏东。
夏东也不老实,还要跟夏想抢电话,被夏想轻轻推到一边。
夏东不干了,咿哑着冲了上去,扑到夏想怀中耍赖。
夏东咯咯的笑声通过电话传到付先锋耳中,本来是极其平常的一件事情,却让他感觉格外难受。夏想太嚣张了,太轻视他了,好歹他也是堂堂的市长,再说两人之间还没有最后分出胜负,夏想就在接他电话时和孩子说笑,完全是视他如无物的表现,真是是可忍孰不可忍。
只可惜,不可忍也要忍一忍,付先锋强压心中恶气,还是开口说道:“夏想,我想和你谈一谈,现在有没有时间?”
夏想可没有想这么多,他逗孩子玩是因为在家里,家里有孩子说笑的声音再正常不过,却不知道一个无意的举动却成了轻视市长的表现,他要是知道了,肯定会大呼冤枉。
但现在他听到付先锋开口相约,还是迟疑片刻,婉拒了付先锋的要求:“明天我正要到市委汇报工作,到时我再到您办公室找您。”
付先锋心中一凉,知道夏想不答应和他面谈的含义就是,在长基商贸的问题上,不死不休了,他索姓一咬牙:“夏想,得放手时且放手,事情别做得太过份了。”
夏想呵呵一笑:“放手,会放手的,明天我和黄建军一起将谭广洪移交给市局审理。”
付先锋愣住了,没想到夏想会巧妙地转移了话题,直接抛出了谭广洪。他想了一想,还是适当对夏想释放的善意表示了感谢,随后又不甘地说:“元明亮来下马区投资,本来也是诚心而来,可能你和他之间有点误会,不如我们坐在一起,好好谈谈,凡事好商量……”
事到如今,付先锋还不死心?夏想暗暗一笑,不到黄河不死心,实际上,现在已经到了黄河边上了,听到了黄河水咆哮的声音,只差一步就看到奔腾的黄河水了,付先锋却认为事情还有可以挽回的余地?别看他是市长,但在涉及到自身利益之时,在事关130亿巨资的成败之际,也是乱了方寸不说,还失了应有的判断力!
现在的局面是,在远景集团和达才集团的夹击之下,在赵康和郑毅的搅局之下,下马区的房地产市场的秩序已经大乱,想要重新步入正轨,不但需要时间,更需要合理的价位。空口白牙地承诺和天花乱坠的广告,已经没有办法再重新拾起消费者的信心了。
就是他也没有办法再将下马区的房价人为地抬高了,消费者的心理不是过山车,一通电就可以忽上忽下,毁掉信心容易,建立信心就难了,需要时间,更需要拿出足够的诚意。
反正从现阶段来看,下马区的房价维持在2500元左右是合理的价位。而长基商贸名下的楼盘,大部分收购价格在2500元左右,以目前消费者的信心指数,以及远景和达才两家的入市价位,再有赵康和郑毅两个搅局者不遗余力的表演,差不多消费者心目中的下马区的房价,就在2200元左右。
不仅合理,还稍微偏低。
也达到了夏想的心理价位,至少在他主政之时,让稍微有能力的市民都能住得起自己的房子,是他在下马区的最大理想!能维持多久的低价就维持多久,房价早晚会上涨,大势他无法阻拦,至少能在他的能力之内,在他的目光所及之处,能尽最大可能照顾到百姓的利益。
他之所以这么做,并且可以成功,不仅仅是因为他是下马区委书记的缘故,如果他没有一帮忠心跟随的朋友,没有成达才对他的信赖,就是他是市委书记也不可能做到。
主要也是夏想了解成达才的理想,知道成达才的为人和人文主义精神,清楚成达才一直不以企业家自居,一直以慈善家、哲学家和教育家的面孔来展现给世人。在成达才的成功之路上,寄托了他太多的人文主义的理想和世界大同的梦想。也正是夏想对成达才的了解深入而深刻,才请动了成达才出面,将下马区西部一处荒地交付于他,让成达才尽情挥洒心目中的蓝图,让他的梦想照进现实。
或许真正有良心有梦想的企业家越来越少,许多商人,除了赚钱,就没有了生存的意义。成达才曾经说过,一个人的富裕而周围人全部贫穷,不是幸福,而是一种悲哀。想要世界美好,必须让所有人都富裕起来,都文明起来。如果一个人居住在豪华的别墅之中,家中金玉满堂金壁辉煌,一出门,穷人遍地,尘土漫天,垃圾成山,这样的感觉不是鹤立鸡群,是深深的悲哀和无奈。
一个人再拥有亿万财富,再指点万里江山,面对满眼的凄凉,幸福感从何而来?
只可惜,许多为富不仁者就喜欢自己坐拥亿万财富,他人一贫如洗的高高在上的感觉。
因此,夏想才不会让元明亮之流得逞,席卷走无数百姓的血汗钱。老百姓辛辛苦苦积攒一生的积蓄,花30万买下的只是成本10万元的房子,其中利润高达20万,10万归了政斧,10万归了炒房客,是何其的不幸!
付先锋想和他面谈,无非是想让他放手,让他松手,但从一开始夏想就没有打算放过元明亮,而且从远景集团和达才集团最后的布局来看,他也根本没有留下可以随时撒手的后手,因为以他的姓格,原则问题不能商量,没有妥协的可能。
别说长基商贸的问题不可能退让,就是谭广洪的问题,表面上先让一步,也是为了以退为进,为了以后更好地再讨回公道。到了紧要关头,到了最后时刻,付先锋还想再坐下来好好商量?还是不要见面为好,不见面,以后还好相见。见面的话,说不定一言不合还有可能当场翻脸。
还是给大家都保留一丝情面为好,毕竟都是场面人,以后夏想还要经常去市委,也不想和市长私下里闹一出大乌龙。
夏想站起身来,来到书房,关上门,周围顿时安静下来。他稳了稳心神,又沉吟片刻,才一字一句地说道:“元明亮和他的130亿游资,前来下马区的唯一的目的就是席卷下马区的建设成就,摧毁下马区的经济,留给下马区一片狼籍,然后带走暴利而扬长而去,付市长,您是燕市的市长,下马区是燕市的新区,您也应该清楚,如果元明亮得手的话,下马区的前景如何,您也应该心里有数!站在为下马区着想的立场之上,您还会认为我和元明亮之间,仅仅是误会这么简单吗?”
付先锋哑口无言!
打开窗户,夏想长出了胸中一口浊气。付先锋在燕市担任市长,绝非燕市人民之福,他自私自利,和四牛集团有利益纠葛,对元明亮有意摧毁下马区经济的举动视而不见,还试图劝说他放过元明亮,在他的心中,有没有真正当自己是燕市人民的一市之长?有没有想过一个市长应尽的责任?有没有一个父母官应有的觉悟和良心?
平常很少抽烟的夏想连抽了两只烟,才关上了窗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