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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情真的很紧急,黄公公连茶都顾不得喝上一口,“哎呀”一声,把事情的来龙去脉,一五一十告诉了端木亦尘。
原来,太后自从把升平公主禁足后,在找驸马那件事上,也开始变得和以前不一样。
比如今天,丞相独子李少峰不知道怎么的,就会忽然出现在升平的寝宫。
升平再怎么身手了得,也抵不过她这几天绝食带来的浑身乏力,如果不是危急关头,升平拿起花瓶狠狠砸破自己的脑袋,只怕……她已经被李少峰糟蹋了。
堂堂一国公主的寝宫,外面又有如云的大内高手把守着,要飞进去一只苍蝇都难,怎么李少峰一个大活人就会进去。
用脚趾头都能猜得到,李少峰是被人故意放进去的,至于胆敢把他放进去的人,不要说宫里,就算放眼整个大轩皇朝也就只有那么两个,文昌帝和当今太后范美惠。
升平伤得很重,御医说了,虽生命不堪忧,额头上那条疤却是去不了了。
好好的,如花似玉的一个公主,就这样毁容了,不由令人扼腕叹息。
本来很多大臣顾忌着她的身份和身手就不愿意让家里的儿子娶她,这下,有了借口。
再怎么金枝玉叶,结婚后总是要天天面对,每一天都看着张有疤痕的脸,想想都是件痛苦的事。
端木亦尘听到这里,挥手打断黄公公,发生了这么大的事,他要马上进宫看看情况。
迟静言没想到才几天没见,升平就发生了这么多事,她表示身为升平的嫂子,她很担心升平,也想去看看。
端木亦尘是真不愿意迟静言进宫,以免遇到一些没必要遇到的人。
迟静言坚持,时间有紧迫,端木亦尘稍微想了想,就点头同意了。
到底还是不放心,进宫的路上,两个人坐在同一:“嘘,当心隔墙有耳。”
换了个坐姿,她看向外,“外面太阳很好,我陪你出去走走?”
升平点头,“嗯。”
……
御花园里,迟静言和升平说了很多,包里她早就猜到升平喜欢的人是迟延庭。
升平很惊讶,她藏得很好的心事,除了范美惠和端木亦尘谁也没告诉,难道是七哥告诉她的。
迟静言从她脸上的表情就猜到她在想什么,笑着解开她的疑团,“你喜欢迟延庭,并不是你七哥告诉我的,而是我根据种种猜的。”
“你猜的?”升平歪头打量着她,一脸的不相信。
“嗯。”迟静言点头,“有两点让我猜到你喜欢的人是迟延庭。”
“哪两点?”
“第一,你上次来王府,拉着我说了那么多话,言辞间看似没有提到迟延庭三个字,你却一直旁敲侧击的在打听,不是心爱的人,谁会那样打听。”
升平脸上闪过羞窘。
迟静言又说:“还有一点,你母后那么疼爱你,按常理来说,只要是你喜欢的人,哪怕是不起眼的乞丐,她也不会走生米煮成熟饭那一招,唯一的解释就是你喜欢的那个人,在她看来,绝可能性!”
话说到这里,迟静言默默叹了口气,也算是为迟刚感到悲哀。
他竭尽全力扶持端木亦元登基为帝,虽有私心,这么多年,征战数,毕竟也是忠君的好将领。
他估计怎么都没想到,终有一天,等着他这个功臣的是狡兔死,走狗烹。
升平也是个聪明的人,愣在那里想了想,忽然就明白了,“七嫂,你的意思是,母后不同意我嫁给迟延停,是因为她要对迟家下手?”
想到那个丰神俊朗的男子,升平急得都要哭了,她转身要去找范美惠,“不行,我一定要去求母后。”
迟静言早她一步,挡在她面前,“如果你求就有用的话,她干嘛还要用那种上不了台面的办法。”
“七嫂。”升平没了主意,一把抓住她的胳膊,牢牢抓着,“那你说该怎么办呢?七嫂,你帮帮我呢,迟延庭也是你大哥啊。”
迟静言被她抓的生疼,感觉骨头都要断了,“升平,你冷静点,办法是要慢慢想的,你放心,最近边关正在开战,这个时候,不管是谁都不会动迟家。”
升平这才松了口气,迟静言才揉了揉胳膊,升平又一把抓住她,“七嫂,我想离开这里,我想去边关找他,你一定要帮我,我求你了,求你帮帮我!”
帮一个公主私逃出宫,一旦被人抓到或者知道的话,绝对是砍头大罪。
迟静言上辈子到底是做检察官的,看着升平楚楚可怜的小模样,烙在血液里的正义,顷刻间泛滥。
她稍微思忖片刻,就有了主意,凑到的升平耳边,轻声道:“升平,等会儿,你这样做……”
升平听完,像是吓到了,本就没什么血色的脸白了。
迟静言朝假山后看了看,果然看到一个来不及藏起来的衣角,她脸上划过一抹冷笑,搀扶上升平的胳膊,缓缓朝她的寝宫走去,“升平,我你放心,我会接应你的。”
……
原本只是在京城,只是在七王府盛名流传的七王妃,不知道什么时候起,她的盛名在皇宫中也悄然流传了起来。
和太后闹别扭,被太后禁足的升平公主,经过她的劝道,不但想开了,还主动去找太后,主动提出要见一见丞相独子李少峰。
范美惠惊讶之外,是巨大的惊喜,这李少峰她是亲自召见后,觉得勉强能配得上升平,这才做的生米煮成熟饭的决定。
“升平,等你相处久了,你就会发现母后看人的眼光其实是非常好的。”范美惠看升平心情还算不错,又乘机多说了两句,“李少峰长得一表人才,可不比……”
升平有点不耐烦,“回母后,我知道了。”回头朝殿门外看了看,“咦,他怎么还没来?”
范美惠笑道:“要从宫里到丞相府,再由丞相府到宫里,是需要一点时间,来,坐到母后身边和母后说会儿话。”
升平犹豫了下,还是走过去,在范美惠身边坐下,却没像以前那样依着范美惠对她撒娇。
范美惠知道升平还在气她,拉着她的手,说起她小时候的事。
如果不是宫人的议论意间被她听到,她恐怕到现在也不知道范美惠其实不是她的亲娘。
摸着良心说,范美惠对她真的很好,小的时候她身体不好,是她整夜抱着她睡。
父皇还在世时,总怕她日后嫁了人受委屈,请师傅教她舞刀弄枪。
有一次,她练习骑射,从马背上摔下来,足足有一个月不能走路,是范美惠每天亲自扶着她到御花园散步。
听范美惠提起以前的事,升平眼眶红了,一头扑进她怀里,“母后!”
她哽咽,也由这件事,明白了一个道理,对皇家人来说,再好的亲情也抵不上权势和地位。
……
黄公公派去请李少峰的是太后殿轻功最好的一个侍卫,他脚程的确,不过一盏茶的时间就回来了。
黄公公见就他一个人,朝他身后看了看,确定真的只有他一个人,急了,“李家公子呢?”
侍卫对黄公公抱拳行礼,“黄公公,李公子生病了,而且病得还不轻,卧床不起。”
黄公公呵斥他,“混账东西,你没听到太后的懿旨吗?把李公子请来!”
“可是黄公公。”侍卫满脸为难,摊手道,“李公子他卧床不起!”
话里的意思,人都连床都下不了了,还怎么请到宫里来。
黄公公急得直跺脚,手里的拂尘连着朝他身上舞了好几下,“你怎么会那么蠢,既然太后的意思是让李公子来宫里,你管他站着还是躺着,把人带到宫里不就完了!”
真想狠狠踹他两脚,就没一个办点事是合他心意的。
范美惠听到外面的声音,开口问道:“黄高,发生什么事了?”
黄公公走进殿内,弓着腰,不敢看范美惠的眼睛,战战兢兢地回道:“回太后娘娘的话,是孙飞他……”
“孙飞回来了?”范美惠神色难得激动,“请李少峰进来。”
黄公公吞吞吐吐,支支吾吾,范美惠没了耐性,“有话说!”
“回太后的话,李公子他……他生病了,卧床不起,没法进宫。”黄公公一口气说完,头埋的低了。
范美惠纳闷了,一炷香前她才见过李丞相,他决口没提儿子生病的事。
“母后。”正想着,升平带着歉意的声音在耳边响起,“都是女儿不好,估计李公子是被女儿给吓到了。”
她咬住下唇想了想,“要不,女儿去探望他一下吧。”
范美惠盯着升平看了半响,总觉得怪怪的,却又说不上哪里不对劲。
升平拂起衣袖擦了擦眼角,“母后,既然连李少峰都不愿意娶我了,那女儿还是继续回去反思吧。”
升平站起来要走,范美惠拉住她,朝黄公公看去,“一定要多带点人,好好保护公主的安全。”
黄公公恭敬行礼,“请太后娘娘放心,老奴一定会保护好公主。”
升平走后,范美惠是越想越不对,升平是个什么样的人,没有比她清楚的,难道她真的想开了?
最近事情太多,她的头风又发作了,额头青筋跳动,一星星的疼,她也没再多想下去。
……
一个时辰后,范美惠接到升平半路遇到贼人,被贼人虏去,至今下落不明的消息。
与此同时,在老虎不在家猴子称大王的迟府,迟延森偏和迟江唱反调,一拍胸脯,收留了一个孤苦依的,额头上还带着伤的女子入府为婢。
这两件事,看似风马牛不相及,其实,躲在迟府不远地方,偷偷观察着迟府的那个人却清楚的知道这两件事关系密切到不能再密切。
只因为,宫里养尊处优的公主,摇身一变,成了迟府的丫鬟。
这就是迟静言所能帮到升平的。
迟延庭这两天就会回迟府养伤,至于他们两个日后到底会发展成什么样,就看个人自己的造化了。
套用现代人说的一句话,包入洞房,难道还要包生儿子不成。
迟静言亲眼看着升平顺利入迟府,正要转身回七王府,肩膀被人一拍,她吓得打了个冷颤,可千万别是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迟静言看似没什么反应,垂在身侧的手悄然间已经紧握成拳。
冷漠教她的武功,终于派上用场了。
这是迟静言活了两辈子,第一次使用暴力,难免紧张,她暗暗吸了一大口气,以自己最的速度,对着出现在她身后的人侧身,挥拳。
一气呵成的动作,在离那人鼻梁还有小半寸的地方停住。
看清来人,迟静言惊呼一声,“端木亦尘!”
端木亦尘把眼前的手抓进掌心,俊逸的脸上,因为微微翘起的唇角,而带着浅浅的微笑,“言儿,你刚才差一点点就毁了你亲夫的容。”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端木亦尘在迟静言面前说话,也开始带着调侃戏谑。
迟静言用力抽回手,脸颊绯红,“你怎么来了?”
端木亦尘弯腰,乘她不注意,已经把她拦腰抱起,“不然你以为升平能那么顺利摆脱那群大内高手。”
他朝迟府看了眼,“顺利进入迟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