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起来很霸气,对她说话却是柔情似水,尤其那双眼睛,真是太深邃,太深沉了。
纵观他的五官和气质,就三个字,“她喜欢!”
“章小姐,朕喜欢你很久了,奈,一直不为所见,今日有幸相见,朕再也不想放开你的手!”
章巧儿花痴泛了,看着坐在她床边,把她的手紧紧握在他掌心里的男子,很夸张的流下了口水。
冷漠一阵恶心,差点吐了,条件反射地就要把手抽回来,这时,腿被人猛踢了一脚,他强忍住了,坐在床边,继续保持他现有的姿势,以及看似冷漠实则热情四溢的表情。
“我……”章巧儿吸了下口水,刚要开口,那个温柔的声音截上她的话,“章小姐,你身体虚,什么都不要说,你听朕说,朕真的喜欢你,回去后就和章太傅说,朕要娶你为朕的爱妃,朕要为你盖一所金房子,朕要让你成为全天下最幸福的女人!”
“你说什么?”章小姐眼看爱郎松开她的手,越来越远,着急地伸出去抓他,手落空了,只能眼睁睁看着刚刚喜欢上的人,离她越来越远,哭着大喊,“你别走啊!”
“章小姐,记住朕刚才和你说的话,一定要和章太傅说,朕的金房子等着你来住!”
眼看爱郎消失眼前,她却能为力,章小姐急得嚎啕大哭,手用力捶着床板。
管家听到动静,匆匆跑进来,为了避嫌,他还带了个小丫鬟。
一进偏厢房,就看到章巧儿哭得甭提有多伤心。
关于这章太傅家的小姐,管家多多少少也知道一点,已经二十出头好几了,却因为章太傅的瘌痢头儿子自要好的观念,彻底扭曲了自我认知不说,还不知量力的要嫁天下最好的好儿郎。
不是孙府的管家看不起她,而是如果以章巧儿的容貌身材,都能嫁给天下最好的好儿郎,那么他也可以娶到这世界最美的美娇娘了。
事实证明,想象是美好的,现实是残酷的,年轻时可以说是人模人样的他,到头来,还不是因为没钱没权,一直娶不到妻子。
前年才娶上了个死了丈夫的,一条腿有问题,脸上长满雀斑的寡妇。
让他羞于启齿的是,就那个样子的女人,嫁给他时,肚子里已经有了他们村长的孩子,给他来了出华丽丽的喜当爹。
最让他生气的是,那个村长隔三差五还来找他婆娘,人家毕竟是村干部,他一个没钱没权的管家,只有忍气吞声的份。
一想自己的经历,管家对章巧儿还是很同情,看她抓着他的衣袖不断哀嚎,“你回来,你别走”,心里默默叹了口气,这章太傅到底是不是她亲爷爷,这样害她。
眼看章巧儿越哭越伤心,也把他的衣袖越抓越紧,管家好紧张,赶紧让边上的丫鬟帮忙。
丫鬟走上去拉管家的衣袖,果;又去扯章巧儿的胳膊,用。
实在没办法了,管家一咬牙,也顾不得这是他唯一的一件不带补丁的衣服,让丫鬟去拿剪子,狠狠心,衣袖不要了。
偏厢房那么大的动静,把刚从宫里回来的孙远引了过来。
他曾经和章太傅一起伺候过景光帝,自然认识章巧儿。
不过有些年不见了,章巧儿横向发展的速度,比他想象的要很多。
“管家。”孙远对着管家一声怒吼,“这是怎么回事啊?”
心里暗暗祈祷,瞧章巧儿拉着他府上管家的衣袖不肯放的样子,可千万不要是她看上了他府上的管家。
如果真这样,章老头还不和他闹翻天。
按照章老头的性格,肯定要把事情捅到金銮殿上,一旦皇帝知道了,再加上他最近办事不利,等着他的绝对不是什么好果子。
管家听到孙元的声音,本来还在犹豫着到底要不要把衣袖剪掉以方便脱身,这下子,一点都不犹豫了,剪子落下,他的衣袖已经从衣服上掉下来,被章巧儿紧的拽在手里。
管家胡乱擦了下额头上的冷汗,以飞的语速把刚才发生的事,一五一十告诉了孙远,当然了,他说的,就是他看到的。
至于,他走后,偏厢房里紧接着来过其他人,他并不知道,自然不可能去告诉孙远。
孙远了解了前因后果,到底长长松了口气,走到榻边,低声问章巧儿,“巧儿,你可还记得我?”
章巧合抬起头望着他,神经又恍惚了一会儿,这才点头,“我认识你,你是太医院的孙伯伯。”
孙远见她还认识他,很欣慰,刚想问她哪里不舒服,章巧儿一把抓住他的衣袖,不需要任何酝酿,眼泪从眼眶里蜂拥而出,“孙叔叔,你帮我去把他喊回来,让他不要走!”
孙远朝一边的管家看了看,管家回给他个他也不知道什么意思的表情。
孙远早就听闻了章老头对孙女太高的期望,以为她被逼的神经出了问题,正要给她把脉,章巧儿想起了什么,忽然就不哭了,很认真地问他,“孙伯伯,你能告诉我,皇上他长什么样子吗?”
孙远一愣,刚才还哭得那么伤心,这会儿怎么又扯上皇上了。
看他不搭话,章巧儿把他的衣袖抓得紧不说,还开始左右摇晃。
孙远这段时间压力非常大,被她这么一晃,差点没站稳,他用力抽了下衣袖,未果;朝管家看了看,管家上前用力扯章巧儿的胳膊,用。
站在一边的小丫鬟,俨然是有经验了,默默语间,已经把剪子递了上来。
管家拿过剪子,为难地看着孙远。
孙远怒道:“还不剪!”
剪子再起,再落,章巧儿手上已经拽着两只衣袖。
章巧儿一直在哭,而且声音越哭越响,孙远被她聒噪的不行了,就把端木亦元长什么模样,大概形容给她听了下。
好奇怪,文昌帝就像是治疗章巧儿神经病的特效药,听完他对文昌帝的描述,章巧儿转悲为喜。
一百八十斤的体重啊,她硬是从榻上跳了下来,而且是以身轻如燕的速度朝门外跑去。
完全被章巧儿飞奔过去,带起的冷风弄得头晕的管家,看着空空的榻,是一头雾水,“老爷,这是怎么回事啊?”
孙元何尝不是满脸疑问,听管家这么一问,不耐烦道:“我怎么知道!”
管家自讨没趣地摸了摸鼻子,没敢再说话,没敢提九姨娘去莉绣衣庄买布料的事。
……
孙府外面,有人正躲在不远处盯着孙府大门。
从看到孙远进府,迟静言就在数数,冷漠忍不住问她,“王妃,您在数什么?”
迟静言边忙着数数,还没忘记边卖关子,“等会儿你就知道了。”
冷漠没再说话,却用力地朝外吁了口气,他才不想知道等会儿有什么事发生,他只想知道七王妃刚才把他化得那么像,宫里那个皇帝的样子干什么。
幸亏,那些一听就让人浑身直起鸡皮疙瘩的话,不是他说的,而是躲在榻边的七王妃说的,要不然啊,他真的会忍不住拔腿就跑,施展轻功,绝尘而去,头也不回。
迟静言的一双眼睛目不转睛地盯着孙府大门,像是看出了冷漠的聊,也看出他对刚才把他化妆成很像端木亦元一事很好奇。
她把数数改成了在心里默数,开口解开了冷漠的好奇,“章巧儿的择婿条件不是非天下最好的男儿不嫁吗?既然要嫁天下最好的男儿,那就非宫里那个九五之尊的皇帝莫属,我只是帮她指点迷津而已。”
她的这番话,也顺带着替冷漠指点迷津了。
原来,七王妃把他化妆成宫中皇帝的样子,是为了提点章巧儿这个,可是,七王府和章太傅府素来没有什么往来,不要说七王妃和章巧儿了。
和以前想的一样,他从来不认为七王妃是个好心泛滥,乐于助人的人。
她这么做,肯定是有目的。
迟静言看出他还在疑惑什么,又笑道:“冷大侠,你不是跟在七王爷,就是跟在我身边,我相信很多事,比如关于宫中那个皇帝在某方面是不是正常的,你应该也很清楚,以前我就怀疑过,身为太医院院正已经代表大轩最好的医术,为什么还要寻访什么民间神医。”
迟静言换了口气,继续朝下说道:“一开始,我以为是高手和高手之间的切磋,后来我发现不应该是这样,孙院正暗暗寻访民医,肯定是不想让人知道秘密的人治病,能让太医院院正那么听话的人,放眼整个大轩也就只有宫中那个人!”
“所以,王妃您是故意在莉绣衣庄把章巧儿刺激的昏倒,借此机会把她送到孙院正这里。”冷漠接上她的话朝下猜测,“然后,你又把我伪装成皇帝的样子,只为章巧儿看到孙院正,联系到你反复说了好几遍的那个‘朕’,接下来她会要求孙院正把皇帝的样子形容给她听,有了她以为的‘皇帝’的叮嘱,章巧儿肯定会想办法进宫,以章巧儿的性格,如果皇帝不临幸她,她肯定会想尽各种办法不依不饶,到时候,关于我们猜测的皇帝身有隐疾,就会有真凭实据。”
“冷大侠。”迟静言投给冷漠一个赞赏的眼神,“不错啊,越来越聪明了。”
冷漠挠挠头,被迟静言赞赏,还有点不好意思,想起了这件事最后一个疑问,“王妃,其实您的目的,只是要让章巧儿以为皇帝喜欢她,让她想办法进宫,从而验证皇帝到底有没有隐晦的疾病,为什么,不直接把她送去章府,而是绕这么远的路到孙院正这里。”
“才夸过你聪明,真是白夸了。”迟静言朝他一个摆手,丢给他个不屑的眼神,“你想想,章太傅告老还乡时,端木亦元还在做他的太子,章太傅那么多年没有进宫了,估计早不记得端木亦元长什么样子了,何况……”
“何况什么?”谜底即将揭开,迟静言却刹车了,冷漠心里像是有一百只猫的爪子在挠,不弄清楚谜底,很难受。
“何况啊,我们的计划已经成功了一半。”迟静言望着从孙府狂奔出来的,神色飞扬的“胖美人”,笑了,“走吧,王爷该回来了,我们也回去吧。”
冷漠一路都在追问迟静言没有告诉他的,“何况。”
迟静言一直抿着唇就不告诉他,到七王府了,看他不知道谜底实在难受,也就告诉了他。
很简单,从目前了解到的情况来看,孙远应该是唯一一个清清楚楚知道端木亦元有病的人。
有章太傅这个端木亦元父皇的老太傅在,端木亦元就是有万千的不情愿,为了他孝道名声,也会让章巧儿入宫为妃。
从来没有过交集的章巧儿怎么忽然执意要入宫为妃,对本就生性多疑的端木亦元来说,势必要追查一番。
只要追查,必定第一个就会查到孙远头上。
端木亦元如果心胸宽广一点也就算了,看在孙远忠心的份上,原谅他这个心之过。
偏偏,所有的大臣都知道端木亦元不是个心胸宽广,处事阔达的人,他锱铢必较,睚眦必报。
如果让他查到章巧儿执意要进宫为妃前,在孙远家出现过,端木亦元会认为他是在嘲笑他,又洞悉端木亦元秘密的他,彻底完蛋了。
所以说,章巧儿入宫为妃的消息一旦传出来,如果孙远竭尽全力制止,那他们的猜测就基本已经是事实,端木亦元果然有阵难以见人的隐疾。
迟静言还有个打算,如果端木亦元恼羞成怒,真的要对孙远下手,她会在紧要关头救下他,然后为端木亦尘所用。
这只是个打算,目前还没有实施的机会,她也就谁也没说。
事实上,在听完她说了这么多后,冷漠觉得她已经不必须再多说什么了。
冷漠自幼就跟在端木亦尘身边,在宫里待的时间也很长,后宫里的那帮女人,不是没有聪明的,却没有一个像迟静言这样聪慧,而且她的聪慧,布下的计谋,不是为了她自己,而是为了她深爱的男人。
冷漠以前和世人一样,总觉得七王妃是配不上七王爷的,现在,他真的推翻了自己的看法,像是冥冥之中自有定数,七王爷和七王妃是绝配。
刚被冷漠在心里默默夸张了数遍的女人,忽地,把手摊开伸到他面前。
冷漠看着眼前白嫩如玉的手,再抬起眼睛看看手的主人,一头雾水,“王妃,您这是什么意思?”
“听书都是要收钱的,何况你刚才听了这么一段跌宕起伏的好故事,给钱吧。”歪着脑袋想了想,补充道,“看在我们认识这么长时间的份上,给你打个七折吧,给我五十两银子就行了。”
“五十两?”冷漠倒吸口冷气,王妃真是好大的口气,以现在的行情,五十两银子京城可以买一出一进而且是带花园的宅子了,她却还加上大度的“行了”两个字。
冷漠实在是拿不出五十两银子,去问孪生哥哥冷云借钱时,冷云听说了这是冷漠付给迟静言的听故事的钱,再也忍不住,拍着桌子哈哈大笑起来。
冷漠也不和他计较,时日还长着呢,总有轮到他笑冷云的一天。
事实再一次证明,第六感这东西,不光是女人有,男人有的时候也会有,而且就精准度来说,不一定会比女人差到哪里去。
迟静言是这样气冷云的。
在随着端木亦尘行军打仗途中,为了缓解行军的寂寞,她又一次说起了她的迟氏笑话,那都是她在现代时意中看来的。
从前有个将军总是怀疑部下和自己的小妾有染,一天将军宴请众多部下,并且偷偷的把小妾胸前的那东西用墨涂黑。
当日众人把酒言欢开怀畅饮,将军命小妾前去给众人敬酒,行至途中突然灯火全灭漆黑一片,过了一会大厅恢复光明。
将军偷偷查看,其手下皆是双手略有黑色,唯独一人双手如故,将军见状大喜,当即表示要大大封赏。
那人得到封赏高兴的哈哈大笑……
露出了黑色的牙齿和舌头……
这个受封赏的人名字就叫冷云。
冷云再好的修养,脸也立刻变黑了。
偏偏,迟静言看着他的脸,大惊小怪道:“呀,冷将军,你的脸色怎么这么黑,把舌头伸出来看看呢。”
这件事,在很长的一段时间里,都被同行的将士传闻笑谈。<div id="center_tip"><b>最新网址:www.</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