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静言清清嗓子,开始她的才艺展示。
大殿上静若寒蝉,只听到两个不同的女声,交错着响起。
“师太!识相点儿,剑谱到底在哪儿?”
“你以为贫尼是贪生怕死之徒?”
“老三!去把庵里的黄瓜架给拆了!”
“且慢!这是剑谱,看好了我这可是正版的。”
大殿之内,短暂的安静之后,顿悟出当中意思的人,忍不住笑出了声。
迟静言的表情还是和刚才异,林絮儿却是绷不住了,她联想到迟静言用来羞辱她的,那根系着绳子的香蕉。
狠狠瞪了迟静言一眼,对着端木亦元哭道:“皇上,您瞧见了吗?七王妃她就是屡次这样欺负臣妾的!您一定要为臣妾做主!”
“絮妃娘娘,就算您再怎么比臣妾尊贵很多,就算您现在怀着龙胎,也不能这样冤枉臣妾吧。”迟静言处乱不惊地接上话,“皇上,您觉得臣妾刚才欺负絮妃娘娘了吗?”
像是故意的,她故意在说到“龙胎”两个字时,加重了口气。
端木亦元朝哭哭啼啼的林絮儿看了眼,这个蠢女人,当真是蠢到极点,当着这么多朝臣的面,不要说迟静言真没欺负她,就算她真的欺负她了,身为皇帝,大局为重,他也不会去责罚迟静言。
林絮儿看端木亦元不但没帮她,反而瞪她,委屈了,转身,一头扎进费灵玉怀中,“姨妈,您都看到了吗?絮儿一直都在被人欺负。”
端木亦元是不适合谴责迟静言,有人却很适合,费灵玉身为太妃,身为迟静言的婆婆,毫疑问,是整个大殿最有资格训斥迟静言的人。
“迟氏,你身为王妃,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丝毫不注意自己的言行,妇德缺失,怎么配做堂堂王妃……”
“母妃。”很久都没开口的端木亦尘冷冷出声,打断费灵玉,“言儿是儿臣的王妃,关于她适不适合做王妃,没有人比儿臣心里清楚,母妃离宫这么多年,想必很多事都已经不了解情况,还是不要那么下结论的好。”
费灵玉没想到反驳她的会是她的亲生儿子,在出声训斥迟静言前,她就想好了,只要她敢说什么,就是顶嘴,忤逆长辈的意思,目中人,她就乘机好好教训教训她。
脸色倏地下变得很难看,“尘儿,这就是多年未见,你和母妃该有的说话态度吗?”
“儿臣错了。”端木亦尘走下位置,对着费灵玉深深鞠躬,“儿臣这就回去反思。”转过身子,对着端木亦元行礼,“皇上,请容臣弟现行告退。”
端木亦元只稍微沉吟片刻,就点头应允了。
宫宴还没结束,端木亦尘却带着迟静言已经离开,这是以前任何一次宴会从来都没有的事。
没人注意到,有一双眼睛一直都注视在迟静言身上,要不是,不想让迟静言陷入困境,极度的隐忍自己的情绪,他早不止一次站起来为她说话了。
端木亦元朝周福宁一个眼神,大殿上恢复歌舞升平,美艳的舞姬挥动着袖子,在大殿上翩然起舞。
端木亦尘和迟静言走后,宫宴没有持续多长时间就结束了。
周福宁宣布宫宴结束,大臣们陆陆续续,悄声息的离开金銮殿,这哪里是什么宴会啊,简直像是上刑场,气氛诡异不说,形中每个人都好大的压力,
林絮儿拉着费灵玉的手不肯放,费灵玉安慰了半天,她才依依不舍地松开。
周福宁守到殿门外,殿里的人终于可以说话了。
端木亦元望着费灵,良久,沉声道:“宸太妃,你还要朕怎么做?才肯把藏宝图给朕!”
费灵玉端起眼前的酒杯,撩起面纱下摆,一口饮尽杯中酒,不紧不慢道:“皇上,费家藏的那笔宝藏,富可敌国,哪那么轻易就能拿到,这样吧,你如果让我做太后,我就真的把它给你!”
“费灵玉!”端木亦元一声怒吼,手拍着龙椅扶手,蹭地下站起来,“你不要太得寸进尺了!”
费灵玉放声大笑,“皇上,你应该多学学你枫父皇,他当年为了费家的那笔宝藏,不惜到我费家为奴两个月,他的耐性可比你好太多了。”
端木亦元几次深呼吸,这才坐回到龙椅上,“这件事,你让朕再考虑一下。”
“不用再考虑了!”殿外传来范美惠的声音,“既然她想做太后,那就让她做太后好了!哀家倒是要看看她有没有那个命!”
“母后!”看到范美惠进殿,端木亦元从龙椅上再次站了起来,“你怎么来了?”
为什么会有这次莫名其妙的宫宴?为什么这么大的宴会,后宫的女人没有一个参加。
这都是端木亦元故意安排的,既是答应费灵玉,让大臣们知道她找到了,又不想让范美惠知道了伤心。
他再怎么伤范美惠的心,到底还是范美惠的亲生儿子,范美惠当年因为费灵玉而遭到端木景光的冷遇,他清清楚楚的知道。
范美惠恨费灵玉,就和他恨端木亦尘是一样的。
“如果哀家不来的话,哀家怎么知道她又再利用什么宝藏妖言惑众了!”范美惠穿的是太后的礼服,暗红色的布料上面用金线绣着栩栩如生的凤凰,双手错扣在胸前,长长的,纯金打造的护甲,在宫灯的辉映下熠熠发光。
保养良好的脸,和十多年没有太大的变化。
费灵玉忍不住伸手去摸自己的脸,隔着一层面纱,掌心碰到的是沟壑一般的坑坑洼洼。
“范美惠!”她气极,“当年要不是你故意到我宫中说那些,你以为你会有今天?”
以端木景光对她的厌倦,不要说十多年之后,她的儿子能成为皇帝,她母凭子贵成为太后,只怕她的皇后之位,用不了多久,也很难保住。
范美惠走过她身边时,故意停住,“费灵玉,哀家今天的荣耀,哀家的儿子能当上皇帝,已经是事实,你再怨天尤人也没用,真正要怪的话,你只能怪你自己太过愚蠢!”
遥想当年,端木景光那么爱她,范美惠在看着眼前这张只能用黑纱蒙面的脸,只觉得好笑,她真的大笑出声。
“范美惠!”费灵玉一声怒吼,手边的酒壶被她一个扬手直朝范美惠身上砸去。
“母后,当心!”端木亦元一声大叫,身影一晃,他已经出现在范美惠身边,那只本该砸在范美惠身上的酒壶,被他手臂一挡,直接翻滚到地上。
“好一副母慈子孝,真是太感人了!”费灵玉在一边阴阳怪气的鼓掌,“端木亦元,既然你不想要费家的宝藏,那就算了!”
话说着,她真的转身朝殿外走去。
“费灵玉!”范美惠喊住她。
“太后喊臣妾还有事吗?”
“如果太后之位真的给你,你是不是真的会把宝藏图给元儿?”
费灵玉微怔,回头看着身后人,脸上唯一落在外面的那双眼睛噙上笑意,“那是自然!”
“好,既然你喜欢这个太后之位,那哀家就给你!”范美惠当着费灵玉的面脱下太后礼服,只穿着白色的裘衣站在大殿之中。
端木亦元嘴角动了动,阻止的话,到底没说出口。
“端木景光!”费灵玉再次仰天狂笑,“你在地下看见了吗?这就是你曾经仰仗她的力量登上皇位的皇后,还有啊,这就是你选出来继承你皇位的好儿子,为了宝藏,我让他们去吃屎,他们都愿意!”
端木亦元脸色很难看,额头上青筋暴起,他刚要开口,范美惠一个抬手阻止了她。
姜毕竟还是老的辣,范美惠不费吹灰之力,费灵玉就脸色大变。
范美惠眉眼含笑地望着她,“费灵玉,你当真以为端木景光为了你刻意冷落我吗?如果他真冷落我的话,升平公主是怎么来的?”<div id="center_tip"><b>最新网址:www.</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