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梅比任何人都了解自己跟着一起长大的主子,以前她一直不明白,那么聪慧的一个人为什么非要隐忍成那样。
很长一段时间,不管是朝臣还是宫里的嫔妃,都感觉不到她这个皇后的存在,而皇上对这个发妻是从来都没放心上。
前不久,迟若娇迎进宫封为娇妃时,她甚至都害怕自己家主子的皇后地位不保了。
为此她在没人的时候,当着夏茉莉的面,不知道抱怨过她多少次,夏茉莉只是对她笑笑,没有解释那样做的原因。
直到这段时间,皇上忽然对皇后很好,今天是情不自禁,在御书房临幸了皇后,她才依稀明白了点什么。
皇后暗藏所有锋芒,就是在积蓄力量,一招出手,必是胜券在握。
这才是高手中的高手。
章巧儿推‘门’走进御书房,闻到一股怪怪的味道,她虽然没有实战经验,入宫前的突击培训也不是白培训的,她知道这是欢爱过后的味道,脸‘色’不由变得难看了。
走进去,她看到夏茉莉正半躺在软榻上,整个人脸上浮现着刚被人滋润过的红晕,眼睛被刺痛。
入宫为妃以来,她到的最多的地方也就是御书房,很清楚的记得,这里原来是没有摆放软榻的,现如今这里多了张软榻,搁在御书房这样,皇帝办公的地方,不伦不类不说,是在表示端木亦元对夏茉莉的恩宠。
‘奶’‘奶’的,章巧儿暗暗咬牙,这宫里的‘女’人,怎么一个比一个善于用‘阴’招。
诅咒完了,她又开始埋怨章太傅,爷爷,你说说你,还太傅呢,就不知道多教孙‘女’一些‘阴’招,害得我好被动。
自从章巧儿走进御书房,夏茉莉的眼睛就没离开过她。
她把章巧儿喊进来,自然有她的打算。
万全的准备,加上孙远配置的‘药’,这一次,她肯定是能怀上皇儿,也就意味着林絮儿腹中的孽种终于到了不能再留的时候。
端木亦尘来找端木亦元,提出让林絮儿到七王府陪迟静言的事,她听得一清二楚。
林絮儿对迟静言的敌视,那自然不用说,按道理来说,迟静言虽不至于像林絮儿敌视她那样敌视章巧儿。
但是,有很重要的一点,也许很多人都忽视了,连端木亦元也没想起来,夏茉莉可是很清楚,林絮儿肚子里的孽种,除了她和端木亦元,就连她自己都不知道那只是个孽种。
以林絮儿对迟静言的仇视,让她住进七王府,极有可能拿肚子里的孽种来陷害迟静言,这个道理,她都明白,像端木亦尘那样心思聪敏,多谋善断的人,怎么会不明白。
既然这样,怎么解释他进宫请林絮儿去七王府陪迟静言一事。
把事情前后连贯起来一想,很多事就清晰明了了,只怕端木亦尘早就知道林絮儿肚子里的孩子不是端木亦元的。
林絮儿是他像亲妹妹一样照顾了很多年的人,不忍心看着她受苦,也是人之常情。
这么一想后,夏茉莉能肯定端木亦尘进宫来接林絮儿,是为了护住她肚子里的孩子。
过去是没有办法,才让林絮儿肚子里的孽种,留了这么长的时间,现在不一样了,她有自己的皇儿了,怎么可能还会让林絮儿肚子的孽种继续存在着。
林絮儿要去了其他地方,还比较好办,关键的关键是她居然去了七王府。
端木亦元一直有暗处‘奸’细在七王府,她是知道的,她也知道随着迟静言落水被救起后的‘性’情大变,‘奸’细正被一个一个的发现。
就昨天,端木亦元告诉她,目前七王府已经没有他安‘插’的‘奸’细了,再要打听端木亦尘的消息,比登天还难。
端木亦尘的七王府,有了那个叫迟静言的七王妃,就变成了连皇帝都鞭长莫及的地方。
她躺在御书房的软榻上,让胎坐的稳,手在‘摸’着平坦的小腹,像是感觉那里热热的,有一颗种子正在生根发芽,十月后,她收获的就是枝繁叶茂的大树。
脑子想的却是怎么把林雪腹中的孽种铲除了。
正想不到什么太好的办法,章巧儿来了,她来得还真及时。
要再安‘插’‘奸’细到七王府,的确有难度,但是,章巧儿去七王府,就舒畅多了。
章巧儿到底不是个善于掩藏自己情绪的人,从走进御书房,她说是不满也好,说是妒忌也好,反正脸‘色’很难看。
夏茉莉当然知道她的不满和妒忌是什么。
这样一个愚蠢的‘女’人,却跑到宫里来当妃子,她怎么都要好好利用。
“巧妃妹妹来了啊?”夏茉莉热情地招呼她,“坐。”
话说完,又对跟进来的冬梅说:“虽说已经开‘春’了,天气还是很冷,还不点给巧妃娘娘倒杯热茶。”
冬梅很送送来热茶,然后就退了出去,很知趣地反手把‘门’带上了。
章巧儿哪有什么心思喝茶,看着夏茉莉盖在身上的被子是条用金丝绣着九爪龙的丝被,眼睛里的妒忌明显了。
夏茉莉要的就是这个效果,她端起冬梅另外倒给她的茶,送到嘴边轻轻抿了口,“巧妃妹妹,按道理来讲,本宫是皇后,因为做到各宫平衡,但是,本宫是真心喜欢妹妹,有一件事思来想去还是要告诉你。”
章巧儿看她停下来,迫不及待追问:“什么事?”
她是蠢,但是也不算太笨,至少根据夏茉莉的话猜到她至今没有被临幸,是宫里某个‘女’人在背后使坏了。
“这件事,也是皇上意中提起,本宫才知道,原来……”
章巧儿气得从椅子上跳了起来,本来不大的眼睛,硬是被她瞪到有铜铃那般大,足见她到底有多生气。
林絮儿,你真太坏了。
我入宫这么就都没被临幸,原来是你使的坏,你害我,我一定不会让你好过。
皇后是有权准任何一个后妃进出皇宫的权利,所以,当章巧儿提出她要出宫一趟,她佯装沉思了一下,就颌首同意了。
好戏即将开场,她非常乐意在后推‘波’助澜。
章巧儿东西都没收拾,离开御书房后,就直朝宫‘门’奔去。
等章巧儿走远后,冬梅才走进御书房,看到倒给林絮儿的茶,眼睛里闪过厌恶,“皇后娘娘,您和她说那么长时间的话,奴婢啊,真不怕您累着,奴婢是担心您腹中的小皇子累着了。”
夏茉莉很喜欢听冬梅说话,尤其是一口一个小皇子,明明才那个,像是手里已经抱着个白白胖胖的皇子。
她看着冬梅愤愤的脸,笑道:“傻丫头,本宫都没生气,瞧你气成什么样了?”
冬梅还是很生气,想到自己家主子是皇后,六宫之主,一国之母,还需要对那样一个蠢顿的‘女’人客气,心里那股子气怎么都消不下。
夏茉莉又喝了口茶,“冬梅,你放心吧,本宫那样做,自然有本宫的原因。”
既然夏茉莉都那样说了,冬梅一个宫‘女’,也没有‘浪’费口舌说章巧儿,她走上前,替夏茉莉把被子朝上拉了拉,道:“皇后娘娘,现在皇上对您真是不一样了呢,您瞧这丝被,奴婢听说可是他自己都舍不得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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