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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一笙洗过澡,换了一身农家妇女的衣服,上衣是灰色粗布五分袖敞口褂,下面黑色肥腿七分裤,就是类似于民国时的服装。
她一边擦着未干的头发一边走出浴室,坐在沙发上裸着上身的铁汉男人吓了她一跳,除了塞,现在谁还能大刺刺地坐在这里?恐怕连莫习凛都不能了。
程一笙心里没有防备,脸上的笑有些不自然,她心想他不是走了吗?怎么还带杀回马枪的?还好她比较警惕,没有裹条浴巾出来。
“你……有事吗?”
塞看着她,目光深沉,房间里的灯光不算明亮,程一笙洗澡时只开了一盏小壁灯,是桔色的,此时塞的身影在灯下阴暗不明,映得脸上也是暗一半、明一半,那深邃的目光幽深探不到底,在这样的夜里,足以令程一笙胆战心惊、心生警惕!
“怎么?看到我,很不高兴?”他此时看到了她眼中的惊讶,以及……排斥!
白天里,程一笙掩饰得太好了,只有在不经意时、突然之时,才能探得她内心一二!
程一笙此刻的心如履薄冰,她深知这个时候,房间里出现一个对她有企图的男人,代表着什么,她此刻的表现,至关重要,现在这个时候,如果塞想对她做些什么,任何人都无法阻止,包括莫习凛。
女人现在想要保住清白,就得想些办法了,让塞心甘情愿地放过她!
她走到床边,坐了下来,脸上带着略略羞涩的表情,她颇为不安地绞着衣角问他:“你现在……是不是太快了?我还没有心理准备!”
这在心理学上,通俗来讲,就是她先往开里说,超出他的心理预期,她知道他就算有那心,现在也是要先遮着一些的,毕竟莫习凛还在这儿,塞要衡量是否把莫习凛给得罪死了。他当初说得是公平竞争,可不是强行跟她在一起。
程一笙要将那种上床的可能性,扼杀在摇篮里!
果真,程一笙的话一出,塞露出惊讶的目光,他紧抿着薄唇,一双鹰眸盯着她,紧紧地不肯撒开。
程一笙微微低下头,有着少女才有的娇羞,轻声说:“我……很害怕!”
她的这个样子,的确引人怜爱,只要是男人,恐怕都舍不得对她大声说话,更何况是塞这样自诩为英雄式的男人!
他看到她那如精灵般的眼眸,此时被两排蝴蝶羽翼所遮挡,微微振翅,显示了她的不安与忐忑,她的鼻子不像有些女人长得那般挺,恰到好处的鼻梁、小巧的鼻头,显得很秀气,那粉嫩的、透着红润的樱唇,让人忍不住想去亲近,她尖尖的下巴,隐在黑影中,那身普通的农妇衣裳,与她那艳丽而又透着纯洁的容颜奇异地融合在一起,给了他心里一种异样的感觉,很是难耐,又很是心疼。
他的面部线条明显地缓和了下来,那双鹰眸也不再具有侵略性,他站起身,冲她大步走过来,先是站在她的面前,立住了。程一笙心里紧张啊,他想干什么,她都这么伏低做小了,是男人总要心生不忍,答应给她些时间吧!她相信莫习凛应该已经忍不住想要动手了,只要能够离开这里,只要能离开!
程一笙想再击一下莫习凛,她突然绕过塞,站起身,不安地走到窗前,她的手背在身后紧紧地抓着窗框,向塞暗示她的紧张。
程一笙猜得不错,莫习凛的确正在远远地望着,此时程一笙走到窗前,莫习凛看得更加清楚了,他的唇抿成了一条直线,下巴绷得紧紧的,手紧握,指尖都被捏得泛了白,可以表明他用了多大的力气。
塞的目光忍不住追随着她,他的步子也忍不住渐渐走过去,缓步走到了她的面前,他低沉的、带着戏谑的声音响了起来,“怕了?”
程一笙羞赧不安地点点头,换来他扑哧一笑,他抬起手,大手按在了她的肩上。程一笙身子一僵,心里快哭了,不会吧,这样你还想碰我,不是禽兽是什么?她忍不住瑟瑟发抖起来,塞抬了抬眉,微讶地问她:“怕成这样?”
程一笙没有说话,她不知道该怎么说,她想现在不说,应该是最好的吧!她的脑子快速地转着,希望能够想出办法来扭转局面。
他突然将她的身子往他怀中一压,程一笙没想到这么快,下意识就要伸手去推他,结果触碰到他那坚硬的肌肉后,手又缩了回来。|i^她的手一缩回,他的手也跟着松开了,随之而来的,就是大声的笑,带着一丝逗弄。
很明显,他在逗她!
程一笙心里暗骂,变态的男人!
塞笑完,看着她说:“你好好休息吧!”然后转身大步走了。
他的脚步,显然要轻快很多,带着一种新鲜的愉悦感,他早已忘记程一笙是个结了婚的女人,怎么可能如同未婚少女一样羞涩呢?
莫习凛眸内此刻已经染了杀气,屋内灯光朦胧,他站得距离又远,隔了个湖,看起来,就好像她与他亲密地在一起相拥,他没想到程一笙竟然如此轻易的就从了塞,这个女人,为什么不是殷权的,仍旧不是他的!
无名的怒火,席卷着他,渐渐烘托而上,涌上了他的头,气愤、十分的气愤!
程一笙跑去关上门,即使这门关与不关没什么两样,似乎这样还有点安全感,这个门,连锁都没有,真是谁想进来都行!她躺在床上,关了灯,她的心里仍旧惊魂未定,她拍着胸口对自己说:“快点睡吧,快点睡着!”
养足了精神,明天还得跟两个男人斗智斗勇,耗他们的耐心!
塞走回去的时候,得意地瞥了莫习凛的房间一眼,碰到莫习凛阴沉的目光,他吹了个响亮的口哨,带着十足的挑衅之意,嚣张地大步走过去。
莫习凛突然松开紧握的双拳,退回房间,不再向外看,他拿起手机,紧密地安排了起来。
莫习凛在本地,虽然势力不如塞坚实,他必定也是在这儿呆过的,抽调出人手,还是可以的。说实话,早知道他应该在程一笙到了这里的时候,就带着她离开的。
程一笙的自我催眠还是很有用的,毕竟跟这些男人动头脑,可比她工作要累多了,耗费心神与精力,所以很快便睡着了。
半夜,也不知道几点的时候,她的嘴突然被捂住,她睡得其实并不沉,毕竟不是在自己家,还是保持了一分警惕,所以她的眼睛迅速睁开,并且以最快的时间清明起来。这算是本能的,她为人警惕,所以比普通人清醒得要快。
她的腰间,过一句话,她更加没有说话,暗中打量着四周的路。她看得出来,这是在她被掳的地方相反的方向走,也就是说,她在被带往一个陌生的地方。
这点程一笙并不陌生,因为莫习凛当然要避着殷权的,不可能迎着殷权往上走是不是?
想到了殷权,程一笙的心里酸酸涩涩的,她好想他,真的好想,可是她又不敢去想他,一想就怕自己忍不住会崩溃!
她的眼眶又有些酸酸的了,她努力把眼泪给憋回去,睁大眼睛记清路上的所有特征!
三轮车驶到大路上,程一笙看到路边停着一辆汽车,难道还要坐汽车?果真,她的想法印证了,莫习凛待三轮车停下手,低声说道:“下车!”
程一笙随着莫习凛下了三轮,然后和他一起向汽车走去,莫习凛仍旧捂着她的嘴,没有放开的意思。
上了汽车,汽车马上就开动了,按理说车内封闭比较好,又离塞住的地方这么远了,莫习凛应该松开她的嘴了吧!但是他没有,程一笙就开始想了,莫习凛为什么这样做?她唯一的想法就是,现在还没有出塞的势力范围,所以莫习凛出于谨慎才这样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