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陶振坤把两只兔子扒完皮剥去内脏,吃过饭的柳杏梅就用锨端了那肠子肚子给黑虎吃了。天也要黑了,她顺便锁上了大门,也把黑虎拴也,另外还招人拎了桶水把驴饮了。
在陶振坤最后一个吃完饭后,由柳杏梅收拾完毕。
小夫妻俩就在屋里有一搭无一搭地跟娘说着一些闲话,而只勉强吃了几口小米稀粥的陶其盛,还是躺在被窝里,迷迷登登的像是睡着了。
最后是柳杏梅来了瞌睡,她打了个哈欠。
邱兰芝说:“你们都回屋去睡吧,不用守着,你爹他没事的,就别都张牙扒口的在这耗着了,还点灯费油的。”
“有事叫我们。”陶振坤说。
“哎!”
柳杏梅看了下愁眉苦脸的婆婆,才和陶振坤走了出来。
进了西屋,两个人摸着黑也没点灯,就各自的钻进了被窝。
炕被柳杏梅烧得是有点儿炮皮燎肉,隔着褥子没脱衣服就让陶振坤感受到暖烘烘的舒服。在这样大冷的天儿里,的确是需要这样的热炕来取暖的。他之所以合衣而卧,为得是爹要是有什么事也好方便跳下地就可从容到了东屋去,到时也减少了匆匆忙忙穿衣的麻烦。
柳杏梅也是穿着衣服就钻进了早已焐上的被窝里的,屋里一片幽暗,在窗外又再飘落的雪花下,也映射的略显几分朦胧昏暗,薄薄的窗帘所起的作用也有限了。
外面的那只夜猫子去而复返,几天来都一直在光顾这个令人郁闷的家里,它在外面的树上叫着,有时竟感觉给人以就在外面的那棵杏树上。一场暴雪像是对它顽强的生命力并没有构成威胁,在食物短缺下也不知它的生存之道会是靠什么。
“这该死的鸟又在叫了!”
“哪天气烦了我要它的命!”
“爹不让你打的。”
“爹就是心眼儿好,从我懂事时起,他每年都会有几次进山的,在年节时说是去上坟,不是年节就说是去打猎,可是这么多年来我从没见过他打到过什么猎物!”
“那是爹有颗仁慈的心,不愿杀生。”
陶振坤缄口无语。他在想:就是不用浪费那一颗子弹,就凭着多年打猎的经验,完全可以诱捕那只夜猫子,只要是逮到一只活的田鼠或老鼠做饵,就可用筛子或铗子将其擒获也绝非难事,但在父亲的仁爱下他放弃了煞费苦心地去对付一只食肉的鸟,可这鸟确实是我行我素的太招人讨厌了!
“你说爹前些时怎么会一个人独自进山里去呢?再说还病着,跑了那么远的路,也没带防身的家伙,幸亏你及时赶到,才捡回来一条命。可是一回来,这病就重了!”
这一问题也是陶振坤所想不明白的,但他还是没说话。
柳杏梅不禁有气,骂了句:“你哑巴了!”
陶振坤也没好气地说:“想知道为啥你得问爹去!”
“这其中肯定是有啥事,我又不是没问,可他只说是去逛逛。他处于昏迷状态时,一会儿喊爹,一会喊白狐,什么‘白狐’呀?”
陶振坤没说话,他一直是在想:爹是怕自己活不长久了,想最后一次到祖坟前看看,可他却没带烧纸去。柳杏梅说爹是带了什么东西出去的,他留意过,家里少了一瓶他结婚时剩下的酒,他觉得这事说不说都没啥关系了。对于看到白狐狸一事,他守口如瓶,他不知道为什么爹不让他讲,是怕别人伤害它吗?还是怕提起失踪多年的爷爷会伤心难过?
柳杏梅沉默了一会儿突然问:“你和荷姐倒底是什么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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