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家的主宅现在确实热闹。
急哄哄从国外赶回来的私生子们,现在又想趁着盛西周人还在医院,再跑回国外躲躲风头。
生怕盛西周又想起他们的存在,不然他们好过。
盛夫人哪能让他们走,一个两个迫不及待等着她儿子去死。
几个人全都被迫留在了盛家主宅,碍于盛西周的父亲,他们才没被悄声无意的给弄死。
盛夫人对亲儿子的手段都那么狠,何况对别人的儿子。
这么好的机会斩草除根,不弄死都可惜了。
盛西周到家的时候,盛夫人正悠闲坐在客厅里喝茶。
她看见一身黑色西装的男人,愣了愣,“你怎么从医院回来了?”
事实上,盛夫人到现在还没弄清楚她儿子胸前被捅的那一刀是谁干的,他身边那些个保镖压根不听她的话,什么都问不出来。
总不能是自己找虐,下手捅的。
但是旁人更没有近身的机会。
盛家这些年产业虽然洗白了不少,先前那几年黑白两道都是开罪过不少人的,可以说仇家也不少,但没有哪个有本事真的伤了他。
盛夫人多数时候是很为这个儿子骄傲的。
他的心肠,比她还狠。
杀鸡儆猴的事情做了几回,如今已经没有人那么不怕死要来伤他。
“盛夫人。”
听见儿子这么叫自己,盛夫人也没觉得奇怪,她和他的母子关系,本就淡漠。
“你这是什么语气?你对我有脾气也最好忍几天,先把你父亲这些私生子给处理干净了再说。”
“不急。”
盛西周坐在他母亲对面,他的脸色看起来很平静,并无异样。
只是客厅里的气氛忽然静得让人觉得害怕。
盛西周淡淡地开了口,“我准备让他们都留下来,毕竟都是父亲的儿子。”
盛夫人脸色微变,“你疯了吗?”
盛西周听见这句话,低头闷声笑了起来,他的笑声很嘶哑,像是从喉咙深处挤出来的笑,没有几分真心,都是叫人胆颤的冷意,“我早就疯了,你不知道吗?”
盛夫人放下手中的茶杯,静静看着他。
或许这一刻,她也意识到了什么。
盛西周摘下黑色皮手套,拇指淡淡落在膝上,他平视着他的母亲,眼睛深处连一点波澜都没有,“你是不是笃定了我这辈子什么都想不起来?”
盛夫人的脸色变得狰狞了几分,极力忍耐着才没有开口。
盛西周也不在乎她说不说话,“我是你的儿子,我的脾气应该是最像你的。”
盛夫人冷静凝视着他:“你想说什么?我做的不对吗?你若还未那些陈年烂事来和我争和我吵,实在是浪费时间,还不如赶紧把那几个小畜生给我弄走。”
盛西周笑了笑,“我说了我会让他们留下来,都是父亲的儿子,盛家他们都有份。”
盛夫人的眉心直跳,何尝看不出来他这是在报复她。
“你不要发这种疯。”
“不要?”盛西周又笑了起来,笑里带着点泪花,他抬起眼,这双极其漂亮的眼睛都是可怖的血线,“我当年都跪下来求你不要那样对我了。”
“您心软了吗?”
盛夫人后背出了冷汗,她的心往下沉了沉,她知道他什么都想起来了。
“所以你现在怨恨我?”
盛西周没有开腔。
盛夫人对他在学校里做过的那些事是略有耳闻的,她冷笑了声,“后来的事情可不是我逼你做的吧,我让你找人去堵她了?我让你带头孤立她了?我让你拍的照片?放的视频?”
“你搞清楚,所有的事情都是你自己亲手做的。”
“你要怨只能怨你自己作孽。”
盛西周眼里好像有了一丝波澜,但是很快归于死寂般的平静,他说:“是啊。”
“我亲手毁掉了我爱的人。”
“我怎么会让您好过呢?”
“我们都是要下地狱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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