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iv id="center_tip"><b>最新网址:www.</b>我十九岁那年,在南方某家知名鞋厂上班。
厂里有个很重要的部门:底部加工,简称底加。
流水线,长白班,每天十二小时,计件,月薪三到四千。
底加二楼有十条流水线,平常只有八条在运转,一条流水线是一个小组。
每天早上,巨大的如同长蛇般的机器发动,人员悉数到齐,开始刷漆烘烤贴合强压点压清洗检验,一刻不停。
不能停下,鞋底会积压,积压过多,鞋底会报废;不能出错,出错难挽回,失误太多,鞋底会报废。
一旦发现报废品,你当天工资就没了。
所有底加的员工就这样在烘烤炉般的流水线边拼命工作,晚上下班时,哪怕数九寒天,也是全身酸痛,大汗淋漓。
我在这里麻木的工作了六个月。
直到有一天,隔壁四号线的某位女员工匆匆走向厕所。
一切就此改变。
起初我并不在意,依旧点压后面传来的鞋底,流水线虽然匆忙,但只要有人帮忙,一两分钟上厕所的时间总能挤出来。但那个女员工明显出了问题,她至少花了五分钟。
我说过,流水线是很忙的,必须要所有员工一起工作,消失一两分钟可以帮忙,但四五分钟不同,在密集且源源不断流下的鞋底面前,一个人是做不过来的,除非她有两双手。
四号线的鞋子很快堆积起来,在机器长时间的烘烤下瘫软变形,那个女员工回来的时候,组长大发雷霆。
“妈怎么搞的!”那个二十多岁的组长手都快点到女员工鼻子上,我抽空看了一眼,那个女员工惨白着脸,不停道歉,她三四十岁,很像我家隔壁的大娘。
那个组长脾气火爆,骂人很难听,各种污言秽语脱口而出。因为那个女人去上厕所,整条线都停了,大家忙着抢救还没变形的鞋底,整个车间都在看四号线,这让那个组长越发的愤怒。
那个年轻的组长,骂的真的太难听,日爹带妈尖酸刻薄,说的那个女人头都抬不起来,只是颤抖着声音说:“对不起,我肚子特别疼,对不起。”
有些过分了,我漠然的想着,继续点压鞋底,这在底加车间再正常不过,骂上一顿,写份检讨,再罚点钱,就过去了。
只是,那天和往常不同。
女人的老公,也在现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