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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着老十三搂着安澜走出包厢,迈入电梯的背影,老虞的目光有些yīn沉。柳玫的事情,始终是老虞心中的一个大疙瘩,磨不去割不掉,怎么想怎么难受。
老虞微微一叹,转身朝自己的办公室行去。他知道,事态的发展早已不受他的控制,老十三的沉浮荣辱,也不是他能决定干预得了的……
幽暗的房间中萦绕着一股yín糜的味道,粉sè系的房间格局,更是加重了几分芙蓉帐暖的意味。
安澜赤着上身,屈膝跪于床头,黑亮的秀发慵懒地披撒在她柔嫩的香肩上,如同一株饱满绽放的海棠花,伫立在四月那仍有些微凉的空气中。
“真他妈的挺!”老十三一面揉搓嬉弄着安澜胸前那两点丰满的凸起,一面啧啧称道赞不绝口。
对身后这位十三爷,安澜不敢有丝毫的怠慢,极力伪装出欢娱陶醉的神情,嘴里还不时发出一两声蚀骨**的娇吟来。
老十三的双腿有力地夹着安澜的丰臀,她下身那抹锈着鸳鸯的艳红sè丁字裤,被他用手指轻轻一勾,便再也遮蔽不住那原本藏匿最深的粉sè花瓣……
安澜面上虽一如既往地伪装着欢娱,但她的心,随着那一下紧接着一下的抽动,悲鸣不已。是的,她心中剩下的只是悲叹,原先刚刚沦落太阳宫时的那种强烈的羞愤,已随着时间的推移渐渐消散殆尽。
老十三自不会去理怀中女子的心中所想,在他看来,怀中的女子只是闲暇消遣的玩物。以这点而言,无论是高高在上的陈明之流,还是出身草莽的老十三,对于女xìng,先天就存着一种自上而下的蔑视与欺侮。
梅开二度之后,老十三搂着安澜卧在大床zhōng yāng,下身虽不再亢奋,但手上的工夫却丝毫没有停歇的意思,变着花样捏弄安澜胸前那两点嫣红。
望着怀里那无骨般柔弱的身子,似是想到了什么,老十三问了一句:“对了,阿澜,你知不知道柳玫那娘们被你们虞总孝敬给了上面哪位?”对于姿sè,比安澜还高上一到两个层次的柳玫,老十三仍旧有些念念不忘。
说实在的,老十三也就是随口一问,本没想安澜作答,毕竟如此隐秘的事,他也不以为老虞会让下面的人知晓。却没想到,这简单的一问,让本已充满倦意正yù沉沉睡去的安澜,心间再次起了滔天的波澜。
乍闻柳玫的名字,安澜心头一紧,清晨所受的屈辱以及所滋生的愤恨如同挥散不去的yīn霾始终浮于她的心上。
陈明那冷决得近乎残酷的背影就像吐着信子的毒蛇一遍又一遍地蚕食着她本已破败不堪的心灵。
为什么?!同样是女人,同样悲惨地沦落太阳宫,那个叫柳玫的女子就能全身而退,而自己,以及其他那些姐妹却要rì复一rì地残留在这肮脏无比的yín窟,一次又一次强装笑颜,侍俸一个又一个爬上她们身子而后又爬下的无耻男人?!!
无数念头流转于安澜心头,对社会,对往后生活的绝望,使得她把满腔的怒火与愤意全部归于已安然脱险的柳玫头上。
报复,她想报复!撇了一眼身旁赤着膀子的肥悍胖子,安澜做出了决定。
慢悠悠地,她把清晨时分假寐时偷听到的陈明打给老虞的电话,一股脑全抖落给了老十三。
斗吧!你们去斗吧!望着老十三腾一下坐起来的身子,以及他脸上那yīn沉不定的神sè,安澜的心中扬起了一股莫明的快意。
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此时此刻的安澜压根没有去想,她的举动究竟会给柳玫造成怎样的伤害,她只是沉静在一片满足之中。
“你说得都是真的?”老十三yīn沉不定地望着安澜,捏着安澜纤细臂膀的大手,由于心急火燎而显得格外用力。
“痛,痛,痛。十三哥,您捏疼我了。”安澜故做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心中却早已乐开了花。“您还不信我说的?我什么时候骗过您?”
“为什么要告诉我?”老十三强忍着怒意,一字一字咬牙切齿地吼道。
安澜笑了,笑得很冷,至少老十三是这样认为的。身经百战的他,从没有在一个女人的眼底,瞧见过如此的冷意。那是一种真正的绝望,真正的愤怒。
不自然地,老十三朝后稍稍缩了缩。
“十三哥,您说我为什么要告诉您?我安澜今时今rì的遭遇是拜谁所赐?太阳宫,虞XX,我恨不得食其肉饮其血!”真得说开了,安澜心中倒没有了以往那种对太阳宫,对老虞畏如猛虎般的恐惧。
老十三并不是个蠢蛋,前后一寻思,便对安澜的话相信了十之仈jiǔ。以己度人,如果他自己遇到老虞那种情况,也必定会做出老虞那样的抉择。
老十三轻轻拍了拍安澜的脸庞,说道:“你很聪明。不管你是出于什么心思,我老十三都承你这个情。如果这次我能够安然无恙,你放心,我一定不会亏待了你。下面的事,不用我教,你也应知道该怎么做。恩?就当什么都没有发生过,千万别在老虞以及其他娘们面前透露出一丝一毫来。不然神仙也救不了你!”
安澜没有做声,侧过身去,把脑袋深深地埋入了自己的双臂之中。
“行了,你也别想那么多。”说到这,老十三下床迅速地穿上了衣服和鞋子,正准备开门时,他猛然一个惊觉,现在才半夜,不能就这么走了,不然以老虞乖觉的个xìng,一定会从中觉察出蛛丝马迹来。
想着,老十三重又回到了床上,掏出手机无声地发着短信。让手下的心腹连夜销毁残留在G市各个角落里的罪证。
至于报复老虞,老十三不是不想,但他知道小不忍则乱大谋,现在还远远不是时候。
而对于已“放虎归山”了的柳玫,老十三则颇显焦躁,他不清楚柳玫手上是否掌握了他确实的罪证。
要知道,说其他的都是瞎掰,真正能给他定罪量刑的还是那些确凿的证据。当然对于柳玫背后的人物,老十三也的确有些心惊胆战,他只得这样安慰自己,就算只为了他们自身,姓金的(金副市长)以及再上面的那位(G市市委书记)也不得不极尽所能地保全他。
柳玫,柳玫。老十三双眸中透出两道摄人的凶光,心道:也只能这样了。
依着往rì留宿太阳宫的习惯,老十三直到次rì上午9时30分,才慢慢悠悠地从安澜的卧房中踱出了身。
待到大厅时,老虞已在那儿陪着金少喝起了早茶。
“金少,虞哥。早啊。”老十三神sè不变地与老虞打着招呼。
“这还早呐,太阳快晒到你屁股头了。”老虞没从老十三的面上瞅出任何的另样,原本不太安宁的心,顿时落回了原处。“对了,安澜呢?你今天要不要她陪?”
老十三坐下身后,接过侍应生递来的碗碟,不紧不慢地尝了一个无锡汤包后回道:“晚上再说吧。白天我得回公司看看。手头上那几个工程都得盯住,马虎不得。老弟我可比不上虞哥你,挣得通通都是辛苦钱。”
老虞嘿嘿应道:“都一样,都一样。这年头挣得都他妈是个辛苦钱。”
出了太阳宫,老十三的心这才算定了一半。回到公司不久,他便急急忙忙地联系了两个平时不太入外人眼的心腹。
私下吩咐完毕后,两名心腹便带着老十三的期许踏上了去上海的征程。
而老十三,则如隔三秋般地焦急等待着上海的消息。
在老十三的念头里,柳玫是必须除去的人物。就算是会引起幕后某些人的雷霆震怒也再所不惜。除去了,便是死无对证,幕后那些人cāo办起他来,金副市长以及再上面那位,干涉起来也更理直气壮不是?
远在上海的叶天,并不知道自他离开G市后,太阳宫中发生的以上种种。
此时此刻的他,正安坐在宾馆套间中的写字台前,通过无线加密技术向远在京城的老爷子发去了一份绝密邮件。
邮件中详细记录了他在上海考察的这段rì子,在他周遭所发生的种种。当然对于兰月以及柳玫,他是只字未提。该知道的,凭老爷子的神通自是一早就有察觉。
老爷子既然没有发来斥电,叶天自也不会主动往枪口上撞。
与罗至明结交,与陈明、吕松等东南权贵的子弟达成了某种共识以及默契。以及私下,和陈、罗这两家,对东南政局影响深远的豪门订立了攻守同盟。
这些种种,都是叶家,甚至泛叶系盼求已久的机遇。
叶家不是不想进入东南这个自古以来就为各方势力必争的黄金宝地。而实在是有不得已的苦衷。
这一两年,主席宋平定,虽接连几次暗示同意让叶家的势力插入东南的范围。甚至,曾不下三次在与其他政治局常委的私下会晤中提出,任命一至二个泛叶系的副省级干部到东南,到长三角的二省一市去交流实践。
如此美意,在外人看来自是羡慕不已。但叶家的上两代掌舵人却对此很不以为然。
于叶家而言,主席的许诺比较空洞无边。若只是交流过去一两个副省职或者数个副厅职的官员,以叶正详以及叶老太爷的看法,那还不如索xìng一个都不去,以免好处没捞着反而惹来一身sāo。
要知道,以华夏目前的政治状态,一个省通常拥有几十个省级干部,近千个厅级干部。叶家就算能在东南按上一两个副省长,或者省委副书记,那又如何?
而叶天此次与陈明所订立的攻守同盟却与此甚为不同。这也是叶天一回到上海之后,立刻通过加密邮件向老爷子以及老太爷报备的最主要的原因。
攻守同盟如下:
陈明代表陈家同意,叶家以及泛叶系的势力进驻陈家的势力范围。同意,叶家的人马在陈家的势力范围中担任一些拥有实际权力的正职。同意,与叶家瓜分,还未完全落入陈家手里的G市。
这三点,足以让叶家以及泛叶系在东南矗立起属于自身的坚实根基。而不仅仅是主席所承诺的那种如同浮萍一般的虚物。
正如同围棋布局一般,叶家以及目前还不算特别强大的泛叶系,需要的是真正的“实地”,而不是那种空中楼阁般的“大模样”!!!
大约三只烟的工夫,叶天便收到了老爷子的加密回邮。
叶天裂嘴一笑,心道:今天老爷子没有会,在家,挺好。
回邮中,老爷子对叶天在上海的表现大加赞赏,并要求叶天一定不能放弃与罗、陈二人的直接接触。
可以说,这是叶天从政以来,老爷子对他最溢于言表的一次赞许。甚至老爷子在邮件的最后还附上了“子以chéng rén,父甚欣慰”的字句。
随回邮同来的还有一份绝密参要,参要内容据析是主席办公室(宋办)的头号幕僚所书。不管其中内容的价值,光主席一方愿意与叶家分享某些研究成果的这一示好举动,便让叶天兴奋不已。
平复了一下心情,叶天徐徐阅读着笔记本中的绝密参要。
参要内容主要是组织人事方面的研究。刚阅完前五页,叶天便不由自主地沉思起老爷子让他阅读这份参要的深意来。
参要第五页上,有一行划着红线的小字。红线并不归整,看得出是老爷子浏览时亲手所画。
那行小字的内容是:在随后十至二十年的政治改革中,华夏应更进一步jīng简各级党政组织结构。对于省级,厅级正职党政干部的选用,应以具备经济工作实践经验为主要参考依据。
短短两句话,叶天翻来覆去覆去翻来地揣摩了老半天,才最终弄明白了老爷子的意思……
老爷子是授给了他选将,选心腹的标准。“经济工作实践经验”这八字像一道符咒牢牢印在了叶天的脑海深处。
宁小小,江小雨,以及原先那些在U市担当过经济类职能职位,与他比较贴心的中青年干部的面孔,像放幻灯般一张张自他面前划过。
这些人中自以宁小小与江小雨与他的关系最为亲厚。
一个是他的红粉知己,另一个则是他手把手调教出来的左膀右臂。
可谓缺一不可!
至于大W市以及大HY市的那些,叶天却没有太放在心上。
凭叶天今时今rì的身份和地位,已很难亲自挖掘基层的能人与干将。而对于那些中层干部,叶天并不抱有太殷切的期望。那些人,混迹官场多年,早已成长成见风驶舵的老鸟了。倚那些人做心腹,说实在的,叶天不放心。那样,还不如直接选用叶家自身系统里的人马。甚至泛叶系的人马,也远比那些骑墙派来得可靠和忠心。
叶天心思错落,以至房间中的电话铃响了好多次,才清醒过来。待完全删除笔记本中的回邮后,叶天这才站起身,不紧不慢地走到电话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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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月的上海正是好雨知时节的rì子。凄凄切切的雨幕始终挥散不去,就这么一片接着一片地洒落在大都市的各个角落。
透过金杯面包车的车窗,刘猛盯着对面马路那幢写字楼差不多近两个钟头了。
他揉了揉有些发酸的双眼嘟哝道:“刀疤哥,姓柳的那娘们怎么还不出来啊?都他妈快一下午了。真不知那娘们在里面蘑菇个什么劲!”刘猛嘴角叼着的那半截万宝路香烟,不断地在车内制造着如丝如絮般的烟雾。
“cāo,你小子哪这么多废话!”坐在副驾座位上的刀疤斜着眼朝后座上的刘猛扫了一下,没好气地骂了一句。
“刀疤哥,从照片上看,姓柳的那娘们长得真叫个水灵,直接弄死了未免有点可惜,不如咋兄弟两先玩玩,完事后,再将现场整治整治,弄成流窜jiān杀的模样……”刘猛手中照片上的美人儿,赫然正是柳玫。
“嘿嘿,这玩玩嘛,也不是不行,十三哥交待过了,说别让这娘们死得太过痛快。”刀疤嘴角微微扯动,满是横肉的大马脸上,显出一丝yín邪的笑容。
“嘿嘿,十三哥还真是照顾咋们兄弟。”刘猛左手中指对着柳玫的玉照一弹,满脸兴奋地yín笑道:“我保证让这小贱人死得难看。”
“那就给我用心盯着。恩恩,我先眯会儿眼,那娘们出来后立刻叫醒我,知道不?”刀疤将座位下的推移装置调节了下,把靠背朝后挪了挪,放倒,健壮的身躯重重一躺,闭目养起神来。
“成,刀疤哥,您放心,猛子我做事,什么时候叫你失望过?”刘猛拍着他那全由肥膘组成的胸肌,笑呵呵地说道,将目光投向了车窗外君安律师事务所所在的那幢写字楼人来人往的大厅门口。
纷飞的小雨,像是苍天在散发着它莫名的愁絮,一丝丝的,朦胧不清地带给人们一种难言的郁闷。
回律师楼跟工作了近四年的同事们办完交接手续,想到自己马上就可能离开这座既熟悉又陌生的大都市,柳玫心中有种莫名的失落感。
在几个西装革履的男同事一声声“保重”,“多保重”,“保持联系”的送别声中,柳枚走出了写字楼的大门,钻进了一辆红白相间的“大众”出租车。
yīn雨绵绵的天气,本就压抑得紧,另外再一想到叶天的叮咛,原还打算逛逛再回去的柳玫,立刻放弃了购物的念头,招呼出租车司机,直接朝曲洋路上的公寓驶去。
出租车刚驶进往来穿梭的车流,那辆白sè的“金杯面包”便发动了起来,隔着一辆“别克商务”,紧紧地尾随在出租的后面,朝虹口区的方向开去。
一回到空荡荡的“家”,柳玫立刻蹬掉了脚上的高跟鞋,无所事事地躺在客厅的沙发上,懒洋洋地拿着遥控器把电视频道换来换去,选了半天,也没锁定一个可吸引她的节目,打发这无聊的等待时间。
公寓楼下,那辆白sè金杯车正停在离柳玫家所在单元二十米左右处的绿化带旁边。
充满了烟草味的车厢里,坐在驾驶位上的刘猛隔着车窗仰头注视着位于四楼的柳玫家的阳台,嘴里嘀嘀咕咕地说道:“刀疤哥,咱们什么时候动手?这小贱人可比照片上来得更为养眼,那身材,啧啧啧,真是他妈的没的说!嘿嘿,我可真有些迫不急待了!这辈子,我还没弄过像她这么xìng感迷人的娘们呢!我想,骑在她身上狠cāo的滋味,铁定yù仙yù死……”
“老子都不急,你急个什么劲!你小子没见这小区有保安巡逻吗?”刀疤那双胡狼眼,盯着小区门口的治安报jǐng点,观察着周边的环境,“整个小区只有一个出口,直接在这儿动手,不安全!”
“那怎么办?十三哥好像只给了咋们三天时间。”刘猛扭过头望着刀疤问道。
“谋定而后动,老子可不想栽在上海滩。”刀疤老谋深算地yīnyīn一笑:“先撤,在这停久了,肯会引起那些保安的注意,回头去弄块上海本地的车牌再来。”
“还是刀疤哥想得周全!”刘猛朝刀疤竖起拇指,阿臾地讨好赞许着。
白sè金杯车徐徐起动,朝小区卫门口驶去。
经过小区入口之际,挂着“110报jǐng点”治安牌的传达室里,两名当班的保安正埋头侃着大山,对这辆挂着G市车牌的金杯面包看都没看一眼。
这时,一辆挂着军牌的三菱越野车从小区外的马路上拐了进来,与白sè金杯车在小区门**错而过。
白sè金杯车转上马路后,很快就消失在了车流中。
三菱越野则直接停在了柳玫家所在的那幢公寓楼的大门前。
对临时接到的这个类似于保镖xìng质的任务,郭正阳虽然很不理解,但身为职业军人,他深深明白“军人以服从命令为天职”的铁律。
除了知道当事人叫柳玫,是名律师,其他的情况,郭正阳的手头并没有更充裕的资料。
首长的命令很简单,保护柳玫的人身安全,直到命令终止。
郭正阳没兴趣去打听这个叫柳玫的女人是什么来头,他只知道干好自己该干的,干好首长交待的,就成。
在不能暴露身份,也不能接近当事人这两个前提下,如何保护柳玫,着实让郭正阳头痛了好一阵。
“正阳,一不知道她的作息时间,二不知道她的饮食习惯,三不知道她的周边人际关系,四不知道她经常出现的公共场合,这任务,怎么完成啊?!”坐在这辆三菱越野车驾驶位上的何锋,将电动车窗降下三分之一,侧着头朝四楼的阳台观察了一会儿,喟然长叹着对副驾座上的郭正阳说道:“你说怎么办吧!我反正暂时是没招。”
郭正阳从兜里掏出一包“红双喜”,递了一支给何锋,然后自己点燃了一支,连吸了三口,打趣道:“实在没招,咱就用美男计,你找机会接近柳玫。咱们班,就数你小子长得最帅!”
“嘿嘿,我倒是想,但怕违反部队纪律啊!”何锋用车上的电子点烟器将香烟点燃,一脸轻松地说道:“根据资料显示,我们的当事人,可是个非常漂亮的女人呢。”
“非常任务,咱得用非常手段。”开完玩笑,郭正阳又回复了一本正经:“阿锋,咱们得想办法在柳玫身上安个追踪器,要不,这任务恐怕还不那么好完成。”
“正阳,你说咱们的当事人,现在在不在家里?”
“不知道,对柳玫的情况,我们知道的实在是太少了。君安律师事务所的人说她一个小时前刚办完辞职手续,离开写字楼,究竟去了哪,是谁也不知道,咱们除了在她家楼下等,还真没其他的办法。”
“呵呵,像这种连当事人现在在哪儿,都弄不清楚的保护任务,我估摸着,整个南京军区也就咱们两个冤大头能撞上。”何锋干笑了两声。
“这可是首长对咱们的信任啊!阿锋,一般的任务,哪轮得着咱们出马,你说是不是?”
“也对,正阳,我们现在太被动,我不喜欢这种局面,必须主动出击。你在车里替我望风,我上楼去摸摸情况。”何锋说完将半截烟头摁灭,调试了一下塞在耳中的微型耳麦,推开门下了车。
“行,悠着点。”郭正阳挪到了驾驶座上。
公寓的单元楼口,都装上了电子防盗门。何锋走到门前,稍稍犹豫了一下,抬手按下了402按扭。
“叮咚叮咚……”响了四声后,对讲器中传来了柳玫的声音:“谁呀?”
何锋没想到瞎猫还真撞上死耗子了,当事人柳玫竟然在家里。他灵机一动,随便编了个借口,答道:“您好,我是管道煤气公司的职工,抄表的。”
“不是前天才抄过了吗?怎么又抄啊!”
“对不起,小姐,请问这里B栋二单元吗?”
“这是一单元,莫名其妙!”
何锋扭头四顾了一下,见没什么人注意他,飞快地从口袋里摸出一把专门用于开锁的钢丝串,挑了根在防盗门锁孔上弄了两三下。
“咔”地一声,楼门应声而开。
何锋闪身而进,顺手将门带了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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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天来,柳玫一直把自己关在家里,连楼都没下。
除了姨妈还有叶天,她基本上没与其他人联系过。
叶天似乎非常忙,在电话里也没和她多聊,只叮嘱她这些天没事别出门,在家等他来接。
从叶天的话里,她隐隐听得出,太阳宫的麻烦直到现在依旧没能全部摆平。也就是说,她,直到此时此刻,仍然处于危险之中。
叶天让她不要再插手G市那个CASE,也不让她再提太阳宫,她知道他是想让她从这个大旋涡中解脱出来,至于后面的事情,自有他为她办妥。
G市那个动迁诉讼案,柳玫明察暗访,掌握了很多与老十三有关的黑幕。权钱交易,官商勾结,柳玫明白,无论是哪一条,都够得上惊天大案。
就在她犹豫着是否将这个CASE一查到底的时候,业已落入了老十三的魔掌之中,没多久她便被送到了太阳宫。
通过叶天的叙述,她知道,她已深深陷在了一个巨大的利益链条之中。叶天所能做的,也只是将她从太阳宫中解救出来而已。至于其他,还远远未到最后分明的那一rì。至少,在近时期,那家拘禁了她整整十三天又七小时四十二分钟的太阳宫,是肯定不会被连根拔起的。
……
何锋在抵达公寓的当天晚上,就神不知鬼不觉地潜进了柳玫家中,用极具技术含量的稀释乙醚喷剂,让躺在床上看书的柳玫显得很自然地进入了睡眠。然后,他在她的手机,手提袋等随身物品中,统统安装了微型追踪器,并在她固定电话座机下装了个窃听装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