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是又要麻烦人家了吗?薛神医告诫,最好把信师高高供起,敬而远之。她倒好,一天到晚往客栈跑。”
董夫人正色道:
“夫君,此言差矣。薛仁秉的是中庸之道,明哲保身之术。但面对救命恩人,岂能不尽心对待?少年人交往,你管那么多干什么?况且,溪千里之事迟早要爆发,唯一能够拯救董府的,只有信师。即使淑敏贵为华国公主,潇水剑派也不会施以援手,同一位圣胎大修士对抗。何况间隔这么多代,我们早已经血脉稀薄了……”
说着说着,董夫人站起身,手一挥,英气勃勃。
“爷爷是华王唯一的弟弟,得以封侯。到了父亲这一代,降为伯。如果我是男子,还能承袭子爵。可惜是女子,又无哥哥弟弟。华氏王族的这一条支脉,彻底消亡了。天启大王身体虚弱,又无子嗣。等于嫡系这一脉,也面临消亡。对潇水剑派而言,正是名正言顺取走王权的时机。
“两百年前,我华族人丁兴旺。虽非名门大派,却也是修行大家族。偏偏挖出了一件邪物,大批族人死亡,渐渐沦落凡俗。潇水剑派趁机袭取了白沙城,将华国纳为道场。一旦我族王权旁落,以潇水修士的气度,倒也不会斩草除根,要这么干当年就干了。但白沙城里的妖后,绝对是要将华氏子弟杀得个一干二净才放心。
“薛仁回乡省亲才两日,突然又赶回去,说明大王的病情加重了。夫君,山雨欲来。这时候信师的横空出世,才是我们的大机缘……”
书房外传来了小心翼翼的声音。
“夫人,老爷,小姐派奴婢送一封信回来。”
董夫人道:
“进来。”
董淑敏的贴身丫鬟小香轻手轻脚走入,见了礼后,向董郡守呈上一张折叠的纸条。
董夫人问:
“小姐在干嘛?”
小香回答道:
“秉夫人,小姐和信公子一起找药店,做药丸子去了。”
待小香走后,董仲将纸片递给董夫人,皱眉道:
“信师要我请石坚吃晚饭,只让他一个人进内院。此獠遇刺之后,都成惊弓之鸟了,怎么肯抛下护卫?”
董夫人接过信看了看,笑道:
“信师叫你怎么做,你就怎么做,想太多干嘛?”
夜幕降临,董府张灯结彩。
内院的月亮门外,镇南将军石坚一身便装,厉声道:
“董郡守,你什么意思?马匹不让入府,步卒不让入府,好说。现在又要将亲卫隔离,难道想谋杀石某不成?”
作为栖云郡最高首脑的一军一政二人,素来不和。这话虽然是开玩笑,却也流露出一股**裸的威胁。
铮……
二十名军士整齐地拔出了腰刀。
董府的管家额冒冷汗,战战兢兢,董仲则拱手笑道:
“你我商谈机密要事,岂可有旁人靠近。石将军是栖云郡第一高手,难道还担心董某一介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
石坚冷哼一声,脸色狐疑。
突然间身躯一颤,命令道:“所有人退出府。”
言毕也不等主人了,急匆匆大步朝前走,好像认得路一样。
董仲莫名其妙,连忙叫管家送出酒肉招待军士,自己则快步跟上。
内院空荡荡没一个人。
按照信天游的吩咐,上完菜后,仆佣全离开了。
董仲赶到宴客厅的门口,一个趔趄,差点被门槛绊一跤。
嗵……
似乎什么东西磕在了地板,里面传出了铿锵有力的声音。
“末将石坚,拜见真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