普贤院分局的警察们侦破技术不怎么样,抓人的速度倒不慢。
不一会儿吕决就跟着高大全他们坐两辆吉普车来到了普贤院后街的小楼前。一路上警笛长鸣,引来许多市民的关注,在成都有好多年没看到警察们这么嚣张过了。
下了车,吕决一把拉住带着人就想往里冲的刑警队长高大全说道:“今天办案,我宣布几条纪律。”
高大全和他的刑警队员们一愣,高大全随即明白:吕决跟来,绝不是只是跟来看看就罢了。
就听吕决接着说道:“一、不能刑讯逼供……”
高大全刚要解释什么,吕决一摆手打断了他,故意做出恶狠狠的样子说道:“你别告诉我你从没用过刑讯手段!”
高大全“嘿嘿”一笑,老脸竟然一红。
吕决又说道:“这第二嘛就是不能恫吓案犯的家属。”
这次不光高大全笑了,就连跟他一起来的另两位民警也低着头笑了起来。
高大全瞪了两人一眼道:“笑什么笑,你们知道什么呀就笑!”
一个长得白白净净的年轻民警两只脚后跟一碰,小脸憋的通红,皮笑肉不笑的说道:“报告队长,这次办案一要优待俘虏,二要优待俘虏家属。”
经他这么一闹,吕决也“扑哧”一下乐了。
进了刁家房门,高大全们虽说没象电影里的警察“你是某某吗?请你跟我们到公安局一趟”那样假客气,倒也还真的收敛了不少。但就是这样,在给刁俊才戴上手铐的那一刹那,刁家人也还是傻在了那儿。
最先反应过来的是八岁的刁文亮。
“我爷爷不是坏人,你们放了我爷爷!”哭着就要往上冲,被他母亲一把抓住搂在了怀里。
盯着刁文亮的吕决一下子惊醒了过来,突然感觉有些不对头。按说八岁的刁文亮绝对已经记事了,在后来叙述自己的家事时条理也很是清楚,可他为什么从没讲过自己爷爷被捕的事呢?原来的历史上也许并没有刁文亮爷爷被捕这一节,有没有文季和尚被杀很难说,但绝对不会出现地下室的打油诗。难道自己就这样改变了历史?他想起了“蝴蝶效应”——一只南美洲亚马孙热带雨林中的蝴蝶,偶尔扇动几下翅膀,可能在两周后美国的德克萨斯引起一场龙卷风。
如果历史真的改变了它原本的走向,会有多大的偏离?又会偏向何方?吕决又想起了自己曾在网上听到过的一首西方民谣:
丢了一颗钉子,坏了一只蹄铁;
坏了一只蹄铁,折了一匹战马;
折了一匹战马,伤了一位骑士;
伤了一位骑士,输了一次战斗;
输了一次战斗,败了一场战役;
败了一场战役,亡了一个帝国。
是的,没有地下室的打油诗,就不会有文季房间墙上的打油诗;没有自己的介入,就不会有高大全们在各医院的调查;没有高大全们在各医院的调查和文季房间墙上的打油诗,就不会引出刁文亮的爷爷;不引出刁文亮的爷爷,刁文亮的叔叔就还会去偷自家的房契,刁文亮也会沿着他原来的人生轨迹继续走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