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信最后的声音都变成了嘶吼。</p>
他也是气急败坏了。</p>
这还有完没完了?</p>
敢情他这停了个车的功夫,就遭了这好几顿气。这是想做甚?是故意的吧?这一个两个的,是要把他眼瞅着能撵走这丫头的好兴头都给磋磨没了是吧?</p>
这可好,那两个没眼色的兄弟好不容易走了,这臭丫头就又给他弄了这一出出来。</p>
说什么?还买了个小丫头去平州府服侍她?</p>
我呸!</p>
她算个啥?</p>
一个没爹没娘的孤拐丫头,还要个丫鬟服侍?</p>
她也配!</p>
不行!这回说什么也不行了。不能由着她这样作闹,他非得压服她不可!</p>
程信当下就是红了眼。</p>
他也顾不得啥旁边亭子里还有个贵人看着,也顾不得他自家还是个衙门口里有差事的体面人,直冲冲地就冲了过去。</p>
……</p>
此时路边恰好有野狗在吠。</p>
程木槿恰已来到了车边,闻声不耐地轻声低语了一句:“哪里来的野狗?也配迎和人言?”</p>
说罢伸手就要打开车门,不防却被从后面小跑着追上来的墨枝抢了先。</p>
小丫头麻利拉开车门,侧身一立,恭恭谨谨道:“娘子请上车。”</p>
程木槿看她一眼,淡淡嗯了一声,当下收回手,抬步上车。</p>
恰好赶在程信过来之前进了车厢。</p>
程信两眼冒火地紧盯着那个袅娜的身姿消失在车门里,两眼又是发黑。</p>
适才那句话他听的清清楚楚!</p>
可又不能接!</p>
真是气死他了!</p>
正这时,那抹极清淡的话音又再次响起,随着初冬的冷风直灌进他的耳朵里来。</p>
“外祖母留下的院子既已被你们占了去,侄女就当暂借与亲戚住了,待到二伯步步高升后再拿回不迟。至于这个下人丫鬟,那是侄女这个三房的家事,自有侄女自家做主。难不成我这个侄女还不能用卖烧饼挣回来的银钱买一个下人服侍了?二伯还是且管好自家事,莫要操这样的闲心才好。”</p>
“你,你,你这个死丫头!”</p>
身为赘婿的程信,平生最恨的就是人提起他的家财都是掠夺岳家的一事,此时听得那死丫头孽障竟敢这样大胆说那明嘲暗讽的话,一口怒气登时直憋到胸口,脸上顿时涨得青筋暴起,一副白面皮也是狰狞可怖。</p>
戳指怒骂道:“孽障!我虽不再是你的父亲,可还是你的二伯!是名正言顺的长辈!你竟敢这样和长辈说话,简直忤逆不孝之极!”</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