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般开口，语气平静。</p>
“你还是直接去死吧。”</p>
……</p>
巨力又从胸口处涌来。</p>
宋老三拽着陆铭的衣领，将陆铭提起，拎到了自己面前。</p>
陆铭看着宋老三。</p>
能从那双冰冷的眼神中，看到刺骨的杀意。</p>
也只有杀意。</p>
血亲之仇，唯有以血来报。</p>
这是最朴素的，也是最天经地义的逻辑。</p>
杀人，就得偿命！</p>
宋老三也看着陆铭。</p>
能看到这一刻陆铭的眼神浑噩，似乎是脑震荡了。</p>
不过他能从那目光深处，看到那抹隐藏极深的愧疚，以及浓烈的求生欲。</p>
陆铭想活。</p>
他确实不想死。</p>
但宋老三想让陆铭死。</p>
“你必须得死。”</p>
左手慢慢摸到陆铭的脖子上，巨大的手掌将陆铭那细细的脖子整个掐住。</p>
宋老三开始用力。</p>
陆铭的脸便肉眼可见的变得通红。</p>
突兀的，有蚊呐般的声音从陆铭口中响起。</p>
“对不起……”</p>
陆铭眼神歪斜着，看着阿雨的灵位这般说道。</p>
宋老三笑了。</p>
“啊。你是该说对不起，但这时候了，对不起有什么用呢？”</p>
他继续加力，便陡然又听到陆铭开口。</p>
“对不起啊……”</p>
宋老三的脸色瞬间变得狰狞了。</p>
“我都说了对不起有……”</p>
“铮”的一声。</p>
若是清泉流水叮咚响，丛中毒蛇骤展牙。</p>
眼角余光隐隐瞥到了一抹寒光。</p>
下一秒，宋老三便感觉到下巴一痛。</p>
“对不起啊……”</p>
“对不起！”</p>
“我知道他做错了。”</p>
“但我不是他……我是真的……真的……”</p>
“噗嗤。”</p>
剑光从下巴处的软肉直插而上，伴随着陆铭发力，剑刃快速深入，并慢慢顶破了宋老三的天灵盖，从他的发髻中展露出剑尖。</p>
血液顺着剑柄流下。</p>
粘稠的血浆，让陆铭只感觉手上黏黏滑滑的，却阻挡不了他死死的捏住剑柄，仿佛捏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p>
血液开始充斥了宋老三的眼眸。</p>
他浑浊的瞳孔，肉眼可见的变红了。</p>
掐在脖子上的力道瞬间松弛，只听“噗通”两声。</p>
陆铭与宋老三一左一右的，倒在了阿雨的灵位两边。</p>
“额……”</p>
“呃……”</p>
宋老三抽动着，如同离了水的鱼，他挣扎着捂着下巴上的剑孔，却根本止不住血液流淌，更止不住生命的流逝。</p>
隐约的声音，再次从不远处传来。</p>
“对不起……”</p>
“我只是真的，不想死啊！”</p>
眼中的画面逐渐变黑。</p>
目光中的残影，是妹妹阿雨那染血的画像。</p>
‘我不服……’</p>
‘我不服！’</p>
‘怎么会……’</p>
突兀的有影子占据了视野的全部。</p>
是满脸是血宛如疯魔的陆铭从天而降，狠狠压在了宋老三的身上！</p>
长剑在灯火中倒映着寒光，灵蛇剑又快又准，一剑插入了宋老三的眼眶！</p>
“我还不想死……”</p>
“所以，你就得死！！”</p>
手持利剑的陆铭眼中倒映着红。</p>
分不清那是血，还是狰狞的魔光。</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