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俊回神过来，吕麦又饮了一杯，他把她的手按住，给她夹了一些菜，“高兴也不能这样，空腹喝酒，胃难受多遭罪。”</p>
吕麦冲他又是一脸笑吟吟，却很温顺点点头，说:“好，不喝。”</p>
“妈，你尝尝这道焖粉，还有清蒸鱼香豆腐，我可是学了很才会的。”她拿起筷子，弄了一碟菜给婆婆。</p>
她也给柯俊弄了蒜蓉蒸鲍，虾滑汤，捧到他面前，甜甜叫声:“老公，这是礼尚往来...”</p>
一声把柯俊一颗心叫得蹦蹦直跳，结婚五年，她从来没有这么亲昵叫过他。</p>
柯俊盯着她，心想:她肯定醉了！大年三十，她该不会发酒疯过年吧？</p>
但吕麦精神状态非常饱满，其乐融融吃了年夜饭，看不出有任何醉意。</p>
柯俊不敢置信，心里都是疑惑:她什么时候酒量变得这么好？</p>
吃过饭，他跟她一起收拾了餐桌和厨房，然后，推着妈妈到阳台看小区点燃五彩缤纷的烟火，纷纷扬扬，满目斑斓。</p>
等把妈妈安顿睡下，他返身回房，这时才发现吕麦已经脚步飘浮，整个人摇摇晃晃。</p>
她一个踉跄，跌跌撞撞扑倒，柯俊手疾眼快，一把扶稳。</p>
吕麦瞪着朦胧双眼，一脸傻笑地说:“谢谢呀！”说着，挣脱他臂弯往外走。</p>
柯俊拦住她:“你要去哪？”</p>
“哦，我，我去侍候妈睡觉...”她嘴里念叨叨着要推开他，“她还在阳台看烟花呢。”</p>
“我已经安顿好了...”他说:“妈睡下。”</p>
吕麦懵懵咦了一声，温和说道:“谢谢...帮忙。”</p>
柯俊注视着，一瞬间，心头汹涌，他用力一抱，遂又松开，低沉着声音对她说:“傻瓜，说什么呢？”</p>
“真的，谢谢，你能帮我照顾妈，我心里很舒服...阿俊，我没想过现在我们还能好好的。”她瞪大眼，说的特别认真:“谢谢你没有抛下我，让我终于拥有一个真正意义上的家。也谢谢抵挡住外面的千姿百媚，没有让我颜面扫地，谢谢你给我的尊重，保全我的尊严。谢谢你...”</p>
她的声音越来越小，脑袋也埋了下去，突然戛然而止。</p>
柯俊低头一看，她紧闭着双眼，似乎睡过去。</p>
柯俊怔忡失笑，捧起她的额头，怜爱地吻了吻，把她抱到床上。</p>
他拧了热毛巾，给她洗擦脸和手，又换了睡衣，这才盖上被子，静坐床沿看着她平和柔顺的脸部。</p>
见她眉头微蹙，他忍不住抚上去，捋平她眉间的皱纹。两条皱纹有点痕迹，不深，但影响她眉目的柔美。</p>
她一定很累，经常皱眉，不然不会留下痕迹。</p>
她刚才看似迷迷糊糊，却无比清醒的话在柯俊脑海里反复回响。</p>
他不觉竟湿了眼眶，感觉到有些苦涩，他恍然一笑。</p>
从小到大，他哭的数次不多，却有三次为她落泪。</p>
记得爸爸生病，妈妈抱着他压抑涕零，他边宽慰妈妈边哽泣，那年，他十六岁，正面临中考之际。</p>
大学毕业后，虽然已经预料那段恋情的结局，但听闻女友开始另一段感情，他还是苦闷的辗转难眠。于是，跑去卖醉，边喝边啜泣，结果酒精过敏，在医院挂了三天吊瓶。把他妈妈吓的面无人色，从此，他再也不沾滴酒。</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