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出了“陶然居”,王凯撩起长袍领着大葱、二葱两人穿街拐巷,转弯抹角,来到一个小小的水码头。码头边停泊着一叶小舟。</p>
王凯跳下小舟,大葱、二葱虽有狐疑,也只好跟着上了小舟。只见王凯与那艄公耳语几句,小舟便剪开波浪向江心荡漾而去。</p>
大葱小声问:“王先生要将我们带到哪里去?”</p>
王凯咯咯笑了:“还没问你两位大名哩。你们看见远处水面上挂起一串串灯彩的那条大船么?不瞒两位,那是一条花艇——纸醉金迷地,海上温柔乡。”</p>
二葱远眺,果见一条大船,披灯挂彩,十分华丽。</p>
“王先生,我名唤二葱,这位是大葱哥,我俩是弟兄,最看重的便是信义两字,如今在衙门里充役。王先生尚义气,不妨从今后便认个朋友,遇有缓急,也可帮衬。”</p>
王凯点头微笑,心中三分敬佩二葱的豪爽气格。</p>
未几,小舟靠了那花船尾舷,三人移身跳上花船,迎面便见一个珠光宝气的胖妇人,上前施礼:“王相公见礼了,什么风吹到这里,帆都不挂一片,不叫老娘先知个信儿,临时抱佛脚,茶水都来不及备哩。”又见王凯带了两个客人来,心中十分欢喜,忙将他们三个引入里舱,吩咐侍女上茶食果品。</p>
王凯问:“陆昌来过没有?”</p>
老鸨答道:“他没来。不知又去哪里厮混了。别管他了,来,今日老娘怎可败你们的兴。”说着一拍手,一个獐头鼠目的佣人领进来两位花枝招展的姑娘。粉白膏朱,浓妆艳抹,满头的珠翠在灯彩下显得十分夺目。</p>
老鸨惊问:“那玉珠呢?她为什么没来应酬?”</p>
么二答道:“就来了,还在换衣裳哩。一边还抽抽噎噎不停。”</p>
正说话间又走进一个年轻姑娘,面目姣好,只是乌云不整,面带啼痕,并没抹粉涂脂。</p>
老鸨怒叱:“不中抬举的小蹄子!装你娘的幌子,委屈你了?和谁呕气?王相公老大脸面,哪一番亏了你的钱银数?还做张做致逞脸,不理睬人。”</p>
那女子不答言,走来王凯面前纳个万福,低倒了头坐半边再不作声。</p>
王凯笑了笑,说道:“玉珠小姐,今夜你侍候这位相公,正经是个年轻军官,远比我王某人解意怜人哩。”说着自己拉了一个姑娘走了。二葱也携了另一个姑娘的手,谢过鸨母出了舱门。</p>
大葱呆得愣过来搀了玉珠的手谢了一声,也转入后舱各、自吃酒取乐去了。</p>
大葱进了后舱,见玉珠仍哭丧着脸,正待找话儿去宽解。那鸨母一阵风跟进来,又骂:“你这没廉耻的行货,倒还来装正经,日日好酒好肉供着你,越发养活得你这婬妇灵圣儿出来了。”</p>
大葱功道:“太太息怒,玉珠姑娘并无过错。再说,我倒是正喜欢她这模样儿哩。”</p>
鸨母气恨出了去,又回头道,“你再不打起精神笑脸来,仔细我扒了你的皮。”</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