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想和你说几句话……沈先生。”</p>
“你干的什么营生，来得这般蹊跷。”</p>
“我是个盗贼。”独眼猴溜了李一平一眼。</p>
“待我把这个无赖驱赶出去！”安小宁怒气冲冲地说。</p>
“且慢，”李一平非常想弄明白这不速之客究竟是怎么回事。“既然你知道我的姓氏，也不会不知道我是一家商号的牙人吧——我是专门替我们掌柜代办转拨货物、签订买卖契约的。”</p>
瘦猴眯起那只独眼冷笑了一声：“哈哈，你的行动瞒不过当方土地！我是谁，你来瞒我？难道我真不知道你们的行径不成？”</p>
“不妨讲来。”李一平和蔼可亲地说。。</p>
“要我原原本本叙个备细？”独眼猴问道。</p>
“当然！”李一平对这独眼猴有了浓厚兴趣。</p>
“竖起耳朵听着，先说你，一副正经体面的脸面，又养着齐整的胡子，一眼就知道曾经在街门里干过勾当。生得又猛悍结实，须是缉捕，典狱的差使。你屈死过无辜，或偷盗过钱财，或者两者都于过，后来露了馅只得潜逃在外，各处窜奔。你那伙伴无疑就是个拦路的漕帮响马。你俩狼狈为奸，你以假斯文和一副油嘴滑舌去蒙混商旅行客，而你的伙伴则去持刀狙击。你们来这京城想去抢一家珠宝商，看来你们这个冒险要蚀本的，一个小孩都会一眼认出你们是强盗，你们能得手？”</p>
安小宁气得跳了起来，李一平制止了他。又慢条斯理地问道：“那么，你依凭什么断定我们要来这京城干这个勾当？”</p>
独眼猴吁了一口气，得意地歪起了头说：“我头里还认定你是个革了职的行吏，直到看见你们耍棍棒这才明白你俩的秘密。同时我发现你也是一个武艺高强的盗贼，只是两人皮肉稍嫌白净了点。你们两个捧着那本书指点乱划，只顾把一双双贼眼盯着那珠宝商的名单……你们干这买卖是多么的鲁莽……”</p>
李一平平静地对安小宁说：“把他撵出去！”．</p>
安小宁站起来正待上前去揪，独眼猴早象闪电般出了门。</p>
安小宁拔步要追，李一平微笑着把他叫住了。说道：“不必太去认真。这个无赖倒提醒我不应固执地墨守一个程式去勘破案子。他真是一个观察甚细，行动敏捷的家伙，他对我们的身份分判得何等精练，只可惜错了。他又这么自负固执——强盗会跑到城里客店来耍棍棒？”</p>
“这个狗杂种从茶馆起就一直尾随着我们，莫不是想讹诈我们不成，干嘛老盯着不放？”</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