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料中大夫袁盎早刘胜一步上门,与申屠嘉结成暂时性政治同盟的同时,将无辜的刘胜,卷入了‘削藩策’这口深不见底的旋涡之中······
“恐怕就连父皇”
“让我去拜丞相为师,为的,也是这一天吧?”
“想要借我这个‘变数’,去探探皇祖母的口风······”
“呵······”
讥笑着摇了摇头,刘胜便满是苦涩的抬起头,看着眼前,蒿街和章台街的交叉口。
在章台街对面,便是长乐宫的西宫门,只要刘胜再往前走二十步,便可以凭祖母窦太后赐予的宫牌,轻松进入长乐宫。
而在刘胜的右手边,则是武库;
过武库再走百十来步,就可以抵达故安侯府,以及所有功侯府邸所在的尚冠里。
在这一刻,眼前的交叉口,似乎并非是蒿街和章台街的交汇,而是刘胜,乃至贾夫人母子三人命运的交叉口;
只要有一步走错,母子三人,或许就将跌入无尽的深渊之中······
“呼”
面色阴沉的呼出一口浊气,刘胜纠结的面容之上,终还是涌上一抹坚决。
“《削藩策》这颗山芋,对于皇子而言,还是太过烫手······”
“在栗姬已经心有不满的情况下,‘插手国政’的帽子,也绝不能戴在头上!”
“不插手此事,或许会失去丞相的帮助;”
“可若是插手了,那事态,却也会变得更加糟糕······”
如是想着,刘胜终是迈出脚步,心下已然有了决断;
刘胜,要去长乐宫。
只不过刘胜去长乐宫,却并不是为了替申屠嘉、替袁盎,争取到窦太后的支持,以阻止晁错的《削藩策》。
作为一个皇子,尤其还是一个绝无可能争夺储位的皇子,刘胜绝不可能允许自己,就这么稀里糊涂的被人当枪使!
自己的未来已经确定,不过是去哪里做王、拥有多大一片国土的问题而已;
刘胜如今唯一在乎的,就只有母亲贾夫人,在自己封王就藩,到天子刘启驾崩的这段时间里,在大内禁中的生活。
诚然,对于老师申屠嘉的困境,刘胜似乎也确实有必要出手相助。
但眼下的状况,却并非是刘胜到长乐宫,在窦太后耳旁说两句话,就能够改变的了······
“初次见面的时候,老师,就已经知道我是个什么样的人了。”
“——对于我而言,江山、社稷,甚至就连父皇,都无足轻重!”
“我唯一在乎的,就只有母亲一人罢了······”
如是想着,刘胜心里便再也没了顾虑,踏着坚定地脚步横穿章台街,来到了长乐宫西宫门外。
很幸运:申屠嘉的帮助,并不是刘胜唯一的选择;
刘胜,还有一个对自己万般宠爱的祖母,是这大汉的太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