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晁错狗贼!!”
“汝母婢也!!!!!!”
几乎是在被押入宣室殿的同一时间,刘胜仍满含暴烈的喝骂声,便在硕大的殿室内响起。
什么‘汝母俾也’‘干汝娘亲’之类,好不难听。
而在刘胜目光所及,本该为今夜这场变故负全部责任的内史晁错,却满带着忐忑,躬身立于天子刘启身侧······
“夜半三更”
“诸公不在府中安歇,反入宫陛见······”
“所为何事啊?”
御榻之上,天子刘启仍是一张淡漠到好似面摊的神容,悠悠然望向殿侧的几位公卿,直接将喝骂不止的刘胜无视;
而在刘启这声低沉的询问声之后,殿内众人的目光,也不由集中在了身侧,被麻绳将上半身包成木乃伊,却仍对晁错怒目而视二位公子:刘胜,以及刘彭祖。
——所为何事?
可不就是这事儿嘛!
面色古怪的发出一声腹诽,众人便强自按捺下抽搐的嘴角,齐身向御阶上的刘启躬身一拜。
“启奏陛下;”
“臣等本于府中歇鼾,不料子时前后,长安城内流言四起,人心惶惶。”
“臣等担心陛下之安危,这才齐身入宫陛见······”
面不改色的道出这句话,众人望向天子刘启的目光,也不由带上了阵阵古怪。
许你天子启装傻充愣,就不许我们‘入宫护驾’了?
对于众人目光中的深意,刘启却根本没注意;
准确的说:从众人走入宣室殿的那一刻开始,刘启的目光,便死死锁定在了领头的丞相:申屠嘉身上。
率先开口,却并没能引得申屠嘉出身作答,刘启的眉头,也不由微微皱起那么一丢丢;
但很快,刘启便再次收拾好面容,悠悠然转过头,望向跪在殿中央的两个儿子。
“刘氏左袒······”
“呵;”
“二位公子,可真是好大的本事啊?”
极尽讥讽的一语,自是惹得刘彭祖赶忙低下头,只牙槽仍在刘启看不到的角度紧紧咬起,咬肌也不住轻颤起来。
——身为皇帝,刘启却叫兄弟二人‘公子’······
刘胜却仍是一副怒意滔天的神容,目光死死盯住刘启身边的晁错,满是愤恨的回了句:“父皇说有本事,那便是有!”
砰!
刘胜话音未落,御阶之上便猛然响起一声巨响,惹得殿内众人赶忙低下头,就连脖子都缩去了些。
——安分了几个月,公子胜,果然还是这么‘不同凡响’······
“怎么?”
“于朕有怨?!”
怒不可遏的将手拍在面前的御案之上,天子刘启只讥笑着眯起眼角,顺数扶着御案直起身。
“朕缚你二人,莫非,有不妥之处?”
“——太祖高皇帝制!”
砰!
又是一声巨响,天子刘启方才还平静如水的面容之上,只瞬间迸发出滔天怒火!
“凡调用兵卒超过五十人,务当有天子诏书、调兵虎符为证!”
“二者缺其一,视同谋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