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那些祭田族产的买主薛家,他压根没有放在心上。
一个薛大傻子就足够将薛家拿捏得死死的。
正在此时,贾琮悄悄拉住贾赦袖子。
“爹,佛堂可就在东跨院,院小墙低,四处透风……”
贾赦眼角抽搐,心内豁然开朗。
这臭小子还真是够狠!
不过他就喜欢这样的!
贾赦转头喝道:“来人,去找泥瓦匠,连夜将佛堂围墙加高一丈,院门砌死!”
“只留一个狗洞送饮食!”
“老子倒要看看,谁还敢跟这毒妇通风报信!”
王氏满眼怨毒,死死盯着贾赦父子。
“贾恩侯,你敢私行圈禁?!”
贾赦冷笑道:“这天下,老子不敢做的事还真不多!”
“圈了你这毒妇又算个屁!”
他朝身后挥挥手。
立时有麒麟卫上前,将满嘴咒骂,不断挣扎的王氏主仆押回佛堂。
此时,天色渐黑。
被贾赦从户部薅出来的主事典史,都有些困倦。
贾赦点清剩余的两箱存银并一箱黄金,连同开始的大库存银,共计三十万两。
命人打点装车。
这才朝一众主事典史拱手笑道:“今日辛苦各位先送这三十万两现银入库。”
“明日我再走一趟户部,换掉一部分欠条。”
说着,同样在每位主事典史袖子里塞了一张银票。
口中笑道:“至于家门不幸,出了这等毒妇,还请各位守口如瓶。”
主事典史笑道:“贾将军不消嘱咐,下官明白。”
豪门望族,家大业大,后宅生乱,也是司空见惯寻常事。
所以一众户部属官也都没怎么放在心上。
夏守忠更不消说。
他在后宫里看过的龌龊阴私事,更是千奇百怪,层不出穷。
父子叔侄一路将主事典史并夏守忠等人送出荣国府大门。
贾赦又命一队麒麟卫随行保护。
这才回到荣禧堂后王氏私库,将搜查出来的御赐之物与并不属于王氏嫁妆等物,命人重新登记造册。
送进专门保管陈列御赐之物的库房。
此时,吴新登等人还被麒麟卫看守在原地,动弹不得。
贾琮低声问道:“爹这些人怎么办?”
贾赦抬头看看天色已晚,暗觉身乏体累。
“全堵上嘴,绑进空房子里。”
“今天晚了,等明日从户部回来,再处理这些狗奴才!”
说着又看了一直跟在他身后,垂头丧气,魂不守舍的贾政一眼。
“你还跟着我做什么?”
“还不回东跨院看着泥瓦匠做事?”
“难道还想被王氏那毒妇再跟人传出什么消息?”
顿了顿,贾赦还是忍不住吐槽了几句:
“住荣禧堂,荣禧堂背后私建密室你都不知道!”
“住东跨院,连东跨院也成了个四处漏风的筛子!”
“都不知道你是干什么吃的!”
贾政如梦初醒。
忙向贾赦告辞,自往东跨院而去。
贾赦伸手摸摸贾琮的小脑袋,倦倦一笑。
“走了,咱们也回院去吃饭。”
贾琮见贾赦面色疲惫,便跟戚有禄一左一右扶着他缓步而行。
贾赦忽然叹了口气:“琮儿,你爹我到底还是老了……”
“再帮你们兄弟剪掉银库房里的那些枯枝烂叶,以后就看你跟琏儿的了……”
在贾琮眼中,贾赦一直是个中年美大叔形象。
听他这话说得颇有几分心力交瘁,忙笑道:“爹哪里老了?”
“不一直玉树临风,风流倜傥的紧么!”
贾赦笑了笑,也不言语。
贾琮跟戚有禄陪着贾赦在书房用了饭。
戚有禄又上手帮贾赦按摩推拿了一回。
见贾赦还是精神萎靡不振,贾琮心中不由暗暗担起心来。
忙将在书房中伺候贾赦的两个丫鬟唤了进来,服侍贾赦净面安歇。
回前院的路上。
贾琮问道:“有禄哥,我爹这是怎么回事?”
“是不是病了?”
戚有禄笑道:“没什么事,贾叔就是累了些,等睡上一觉就好了。”
贾琮低头想了想。
今天一天又是在荣庆堂休弃王熙凤,又是进宫请手谕,又是去礼部户部摇人。
又是折腾大库私库,眼花缭乱应接不暇。
贾赦可能也的确是累了。
这才放下心来,回前院休息不提。
……………………
荣禧堂后王氏私库里发生的那些事,当然瞒不过贾母。
一时暗恨王氏狠毒,非但将大库存银盗了个十不存七,而且连祭田族产都卖了大半。
一时又担忧贾府后路将绝,来日倘若有个风吹草动,这阖府上下不知如何了局。
一时又怕贾赦那忤逆不孝的混不吝明日继续会查账,从而查到她的私库里。
心中愈想愈是如百爪挠心一般。
在枕上翻来覆去,只睡不安稳。
半夜,贾母便起了高烧,口中胡言乱语。
鸳鸯等人看着不好,顿时乱了手脚。
只得过东跨院去请贾政前来拿个主意。
听鸳鸯说明来意,慌得贾政连忙披衣而起。
拿了贾母名帖,顾不上此时早已宵禁,带着人连夜出门。
亲自请轮值太医过府,看病抓药,又闹了个天翻地覆。
王氏被贾赦圈禁,贾母便是他唯一的依靠。
绝对不能有半分差池。
只是不知道为什么。
贾政在贾母跟前忙忙碌碌了整夜工夫。
却连一个字都没有打发人过东院说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