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人在院子里歇气喝茶的时候,早上拉水泥的三轮车,又拉了一车砖头进村。
“老叔,这是谁家准备盖房子呢,从早上拉到现在了还没拉完。”
老叔作为长箐的老村长,在村里算是个百事通。
但凡不清楚的都可以找他问问,他绝对清楚。
“这事啊,可不是谁家准备盖房子呢。”老叔嘿嘿一笑。
“这是来修整咱们村的老中学教学楼,下半年准备要重新办学招生了。”
哟,村里这早就停办的老中学,竟然要办学招生了。
尤其是对村里的娃儿来说,这可是个天大的好事啊。
说起来,张安就是那個倒霉鬼。
他上小学的时候,长箐中学还办着呢。
到了他快上初中的时候,上面决定把长箐中学停办。
他们这些娃就只能去红岩镇的中学读书。
“老叔,这到底咋回事啊,之前可没听到一点风声呢。”
当年长箐中学停办的时候,都是提早就开始传了出来。
这回要重新办学了,反而一点风声都没收到。
“这事啊,说起来也玄乎,就是这几个月的时间决定的。”
张建文也是上次去开会的时候,才知道这个消息。
红岩镇的书记,去年年底喊开会的时候,就被上面点了名。
主要还是因为这几年,红岩镇的学生数量一直直线上升。
而红岩镇采取的措施就是每个班一直加人,从最初的一个班三十个学生。
到现在一个班都已经五六十人的规模。
原来的时候还好,怎么装能装进去。
但现在这法子行不通了,即便抛开了教学质量不管。
镇中的教室就那么大一点,五六十号人已经是极限,即便现在想多收,教室也没法子再往里多装人。
这事之所以没有传出风声,那是前段时间上面都还在讨论。
到底是扩建镇中,还是新建学校。
要放在往年,这种事怎么都得讨论个三五个月的时间。
可现在已经被上面着重点名,这样谁还敢拖下去。
最后也不知道为什么,讨论出来的方案,就是重开长箐中学,减缓镇中招生压力。
“老叔,要是这么说,那咱们老中学是不是得盖学生宿舍了?”
以前的长箐中学,招生范围就是这附近的七八个村子。
所以长箐中学里就没有盖学生宿舍,反正是有几间教师宿舍。
平时放学,学生们都是自己各回各家,最远的村子,走个二三十分钟就能到家。
跟现在去镇上比,那简直是近的太多。
“不可能的,这次只是来把教学楼和几间教师宿舍修整一番,上面没钱了,要是有这钱,怎么会想着重开老中学呢,直接扩建镇中或者新建一个学校了。”
那这么说,估计还是跟以前一样。
只用负责这附近离得比较近的村子,最多也就是每个年级开两个班的规模。
不管怎么说,反正重新开办就是好事。
至少张铁他们这群娃娃,今年小学毕业之后,可以直接在村里上中学。
这样家里也能够好好的照管,不然放到镇中,每天走那么远的路还是比较艰苦的。
但要是让他们住校,很多娃娃都容易在这个时候走歪路。
他们这么大的孩子,平时在父母大人的身边,有人看管着还好。
要是放出去了,没个大人在身边盯梢着。
一个个就像是脱缰了的野马,说要多野,就有多野。
很多人就是在这个时候,开始厌学,喜欢到外面去混社会。
这年头乡镇上为什么那么多社会混混,大多数都是这么来的。
所以这个学校办起来,真还是一件大好事。
张建文在张安家里坐了一会儿,唠了会儿嗑,就驾着马车进村给大家送猪崽去了。
这个时候张安才想起来,后世好像老中学并没有重新办学。
而是扩建的镇中,规模是现在的两倍。
张安这一想起来,虽然自己重新来到这个年代,但今天长箐中学的事情告诉他。
并不是所有的事情,都会跟后世一样的发展,顿时给张安吓出一身冷汗。
但很快,张安躁动的内心,就镇静了下来。
因为他想明白了,自己只是在村里老老实实待着种地的人,又不开公司买股票。
即便轨迹变了,跟自己又有什么关系呢。
不管发生什么事,自己安安逸逸的在这山里舒舒服服的种地。
谁能影响到自己什么,根本就不需要担心这个问题。
家里来了这三小香猪之后,张安暂时把它们关在圈房里。
圈房后面原本就有一块比较大的空地,之前就被张安用篱笆圈了起来。
这样白天就把它们放出去,不担心它们几个提桶跑路。
那块空地上张安原来就种了许多的青草,这春天来了,地上也是葱葱郁郁的一片。
现在那里已经成为了家里面这些动物的栖息地。
白天它们自己会去后面玩儿,晚上或者下雨的时候,就回到圈房里休息。
所以现在都不用张安去给它们添食送水。
日子一天天过去,到了惊蛰的这一天。
早上的时候,气候还比较正常。
到了正午的时候,天上开始春雷滚滚。
对于这乍破天光的春雷,村里的老人们都异常欣喜。
“今年看样子,也是个好年头。”
俗话说,惊蛰不打雷,旱到四月头,这句农谚很多人都知道。
很多人对于惊蛰打不打雷的说法,觉得没有说的那么玄乎。
包括那些所谓的专家,一会儿引经据典,一会儿侃侃而谈。
自以为翻了很多资料,就能说的头头是道。
对此,张安更加相信村里这些种了一辈子庄稼的老人们。
虽然他们说不来什么依据不依据的说法。
他们这几十年如一日的在地里刨食,不说什么了如指掌,说句经验丰富也不为过。
他们用自己的人生阅历,见证了过去的这些年的光景。
哪一年风调雨顺,哪一年又是颗粒无收,他们记的比谁都清楚。
因为他们真的挨过饿,以前是真的吃不饱饭。
不管年景的好坏,总不是无声无息的悄然而至,总会有些预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