炮手们在老约翰、卡拉米和二副安德鲁的呵斥下,每时每刻都在装填炮膛。每天晚上全体集合时“海神“号也都会一本正经地喷发起来。长长的、野蛮的火焰和烟雾从舷射出,从船首直到船尾、上甲板到下甲板,偏舷各炮一轮轮响起。
炮火由之前的一百码慢慢延伸到五百码开外,时不时的还经常把那些木桶击碎。而且每门炮两次发射的间隙,也由之前的两分多钟,提高到现在的一分钟四十五秒。直到将一艘补给船上的火药和炮弹耗完,董南才宣布结束这长达一个月之久的炮击训练。
事实上最忙碌的并不是他们这些高级指挥官,而是舰队补给官雷méng德。每天都要统计当天消耗掉的各种物资,并按照《舰队卫生勤务管理条例》的要求,检查各船底舱里的那些饼干、鱼干、咸肉、淡水等食物有没有**。
“主任先生,我恳求你原谅我这样闯进来。”
已晋升为舰队参谋部卫生勤务管理委员会主任的“葡萄牙抵抗〖运〗动”〖主〗席卡洛斯大夫是这方面的权威,未经他签字认可,所有伞物和淡水不得食用或饮用:但杰克董早也以条令的形式明文规定过,未经随船医生允许,包括船长在内的任何人都不得擅自进入医务舱。
见卡洛斯大夫皱起了眉头,刚从安德森船上赶回来的雷méng德,这才意识到自己忘了敲门,连忙辩解道:“可是参谋长先生想知道,人体是否能承受这种水。”
他递过来一个杯子,里面是安德森船上的淡水。卡洛斯闻了闻,倒了一点在小玻璃瓶里,用放大镜观看起来。他严肃、思虑的脸上,现出了高兴的神情“你也想看看么?这可能是我见过的最好的水绵族植物汤,而且我觉得我认出了一些非洲类型的水绵族植物。”
雷méng德被搞得啼笑皆非,指着瓶子问:“主任先生我就想知道这水到底能不能喝?”
“看见没有除了水绵族植物外,还有邪恶的珊瑚虫呢!”卡洛斯大夫放下瓶子摇头苦笑道:“亲爱的朋友,就算给我一千金币,我也不会喝这样的水。”
“该死!”
雷méng德头都大了,咬牙切齿地怒骂道:“一帮只知道趴在女人肚皮上的混蛋!早就跟他们说过把那些桶好好洗洗,一百二十多桶,整整**了一百二十多桶让我怎么跟参谋长先生交待啊!”
不是同一个系统,很多事情还真没法说。火药,炮弹,沥青,柏油和备用帆索、帆布、圆木为他们准备了,没想到却在淡水上出了问题。
想到现在都是一根绳上的蚂蚱,没有他们的参与,yòu敌行动根本无法实施,卡洛斯大夫不得不劝慰道:“算了反正事情已经出了,你还能真拿他们怎么样?我们省一省,再从补给船队那里挤点,应该能坚持到伊斯帕尼奥拉岛。”
“也只能这样了。”
与此同时,董南正和老约翰一起站在右舷边观察天气。在船首方向很远的地方,黑云正在水平线上聚集,尽管西面阳光耀眼却仍可以看见云层下闪烁的雷电。就连舰上的空气中也充满着静电,专门养来抓老鼠的猫,在船首楼索具周围跳来跳去,它浑身的毛在静电作用下直竖起来。
“上帝是公平的,不会光给我们好天气”
董南回头看了一眼,面无表情地说:“现在是到他找麻烦的时候了,老伙计我认为明智的做法是先把上桅杆降下来放在甲板上,装上滑动索具。”
“没那样严重”老约翰收回沾上口水的手指,呵呵笑道:“看见没有,海涌并没有变大,我想我们可以痛痛快快洗个澡了。”
小心驶得万年船,我看小心点的好。”
董南不是不相信他的经验而是不愿意冒任何险,况且做些准备工作也耽误不了多长时间,反正那么人闲着也是闲着,就当是一次风暴前的预防训练。
见他决心已定,老约翰也不再坚持立马回头喊道:“安德鲁先生,你现在接替岗位中桅帆和内三角帆的帆篷缩紧:航向西南偏北,一直到两遍钟为止,然后把船头转向下风,航向西南偏东,一直到值班岗结束,如果下雨,采取相应措施。“是!”
董南回头喊道:“重复一遍!”
“航向西南偏北,然后把船头转向下风,采取相应措施。”安德鲁回道。
董南满意的点了下头,正准备扶着老约翰进船舱,值班舵手把伸向头顶,大呼小叫道“上帝啊,多亮的光球啊1”
雷电在第二斜桅和斜杠帆帆桁间闪耀着,在微弱的亮光下显得刺眼。老约翰怒了,声sè俱厉地咆哮道:“看在上帝的份儿上,千万别用手去指它们,会带来霉运的!安德鲁,布篷放到船腰那边,管子在旁边铺好,作战灯笼也要准备。”
“放心吧,我会安排妥当的。”安德鲁跳下艉楼,狠瞪了舵手一眼,随即招呼值班水手们上帆桁。
事实证明,老约翰的告诫是有道理的,闪电居然击中了“海神”
号,融化了大锚的锚身,穿过左舷最前方的七门大炮,让两门填装上火药的大炮发射了。最可怕的是,闪电以最超乎寻常的方式,炸裂了并折断了“海神”号用铁圈加固的牙樯。
这不是海战,也没人受伤,而且局势也得到了控制。但甲板上从船头到船尾都点着灯笼,船身顶风停着,一杆杆抽水泵在冒烟的牙樯残骸边忙碌着。狂轰滥炸耗尽了雷电,虽然海浪仍旧很高,但头顶上方的天空正在变得清朗起来。
有惊无险,得知补给船队和安德森那边也没什么损失后,董南这才松下了一口气。为了让“金盆洗手”计划能顺利得以实施,董南干脆将维修工作全权委托给老约翰,自己则召集安德森集团和拉蒂集团的大小头目们,在船长室开起了第一次正式会议。
只,………,这里有一条大约五六英里宽的狭窄水道,将伊斯帕尼奥拉岛西北海岸与一个小岛分离开来。这个岛中间隆起,从远处看形状非常像海龟,因此得名海龟岛,这就是我们的第一目的地,下面请卡拉米先生介绍下伊斯帕尼奥拉岛的具体情况。”
想让两帮乌合之众老老实实坐下来开会,绝不是一件容易的事,董南可没兴趣跟他们嬉笑打闹,十几个头目一坐下来就直入正题。
卡拉米同样不喜欢这帮有组织无纪律的家伙,但没有他们的支持又不行,不得不硬着头皮介绍道:“先生们,一百年前,西班牙人就在岛上建立了15座城市。此外,西班牙军官和贵族都分得了岛上的土地,并且把居住在这些土地上的印第安人变成了奴隶,用于采掘黄金、种植甘蔗和养牛。
但由于天huā的影响,印第安人于1544年在岛上绝迹。土著绝迹之后,包括海龟岛在内的西部种植园和牧场纷纷被西班牙地主抛弃,该岛也就成为荒芜的无人区,并逐渐变成英国、法国、尼德兰等同行的据点。”
在此之前,在坐的一直在地中海和摩洛哥西海岸活动,谁也没去过加勒比海。安德森大吃了一惊,忍不住地问道:“有同行?”
“是的,但他们人数不多,装备落后,甚至都没几条像样的船。”
卡拉米指了指海图,如数家珍地介绍:“确切地说,他们还处于艰苦的创业阶段。主要工作并不是打劫,而是捕捉、宰杀并腌制岛上数量巨大的野牛、野马和野猪。而伊斯帕尼奥拉岛的西北海岸,恰恰位于古巴海岸与大巴哈马海岸之间的巴哈马海峡东部出口,几乎正处在海上航行的主干道上。
他们从这里不费分文就能捕捉到野牛,然后在鲜肉市场上将获得几倍利润。于是,很多人驾着各种各样的船冲上伊斯帕尼奥拉岛,像一群蚊子一样聚集在这个岛的整个西海岸。他们安营扎寨,huā费大量时间捕捉野牛,腌制肉食,然后过着放dàng的生活,把赚的钱通通挥霍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