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普林格又双叒次叹气。
“比起这个……”视线移向慢慢走远的行人,斯普林格追了上去。
“打扰了。”
不属于俄国民族长相的面孔五官优越端正,眼眸深邃温和,不好意思地问:“你们刚刚说的堡垒,是在说什么?”
“法国和德国又发生了交战,这次听说法国的军队被包围了,一只奇兵从防线后方奇袭,解除了危机还攻占了德国边境的一座堡垒城镇。”
行人回头看了斯普林格几眼,慢腾腾地皱眉说。
斯普林格无视了对方粗得快接近自己两只手臂的胳膊,微笑问,“请问这消息是真的吗?”
“你是德国人?”
行人问。
斯普林格想起了马甲身份卡的国籍——他摇摇头。
“不,法国。”
“法国佬离俄国远点。”
行人简单粗暴地截断了对话,转身就走。
“等等,大家都是流亡在这里的人,为什么要区分国籍,我们都不想要战争发生的不是吗?”
斯普林格站在原地提高了声音。
“真是孩子想法。”
行人嗤笑,转过头,咬字清晰地吐出一句俄语脏话,“滚。”
“真不友好啊……”斯普林格低声。
虽然战争只发生了一年多,但是每一天增长的死亡人数,遍地开花的战场与绞肉机,别说是邻居——正是邻居,敌意才最大。
斯普林格相信要是刚刚自己脑子不清醒,改口德国人的话,恐怕下一秒就不只是冷淡态度,而是不知从哪儿冒出的猎枪将自己击毙大街了。
原因嘛……
嗯,俄国和德国是邻居……
地图上显而易见的事实……
“嘶”了一声,斯普林格忍不住自语,“这还真糟糕啊……”
“别说凡尔纳的幸存者综合征,如果我一开始出生在这种时代,于这里睁眼,恐怕表现连凡尔纳都不如……也许路边的行人都比我更适应这个残酷的时代。”
斯普林格忍不住自语。
黑手党它算什么?!
反派阵营算什么?!
反水卧底算什么?!
战场上一颗流弹就能夺走人的性命。
而大街上……
目之所及的破烂木屋和脏兮兮的男女、在季节算得上单薄的外衫……
贫民窟是政府的道德败坏放任自流。
战争,是国家间达成共识的谋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