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你有没有和他说好,一起开始手术?”
克里斯特半开玩笑地问道。
“因为这个手术会很长,所以他的手术也马上就要开始哦。”夏玑若无其事地躺在手术台上,“话说我的手术和你克里斯特有什么关系?你要是敢在旁边观摩,我绝对先杀了你。”
克里斯特说他对飞机场不感兴趣。这时,轻柔的脚步声在连廊上回响,严露提着麻醉剂冲了进来。
夏玑为了躲避无影灯的光芒,闭上了眼睛。古往今来从来没有人可以获得由掌控生死的神明直接给他做手术的殊荣,今天这一趟要是都不成功,那命运也太变态了!
严露把湿毛巾往她脸上一抚,立马沉沉睡去。
——
“你有跟她约好一起做手术吗?”
召福的身边,此时,围了一圈德高望重的内外科医生,毕竟之前已经治死过一个了,这次他们可是顶着巨大的压力拿起的柳叶刀。
“没有。”他躺在冰冷的手术台上,“不过我们约好了一起醒来。”
他看见为了这场手术,老妈的翠玉手镯不见了,老爸的手上也有白色的遮痕,那里原本应该是手表。
所以,不管是为了自己,还是怎么样,这一次一定可以起来!
当他想到这些时,麻醉药的效力正在慢慢深入,他很快就沉沉睡去。
“好。”糟老头子说,“插管,搭建外循环——准备开胸。”
今天是个大风天,铅灰色的阴云有如大地披上的袍子,无论是哪个世界,在这样的日子里,街上的人都纷纷退避,缩在家里。
——“严露你做到哪里了?找到人了没有?”
虽然说是这么说,但他还是想亲自操刀,一起见证击碎命运齿轮的神圣一刻。
“已经锁定到医院了——要是我离不开王都,我就带着她一起到那边做手术去。”严露的太阳穴上青筋凸起,她头痛欲裂,“那个人在几楼几号手术室?”
“三楼,一号。”
严露没有力气再回答。她的目光游弋,这一点精神穿过门诊部的自动门,和前去挂号的人一起挤在缓慢的电梯中。在二楼送别皱的像核桃的老太太,在三楼差点撞到了运送针管的铁推车。
精神在回廊之中穿行,终于从亮着的【手术中】灯的缝隙挤进去。眼前的景象越来越清晰,那是一颗只有略微的缺陷,其余都完美到诡异的心脏。
“可以了。”她条件反射一般,指尖燃起绿色光芒,一道,将胸膜肋骨尽数划开,芊芊素手摩挲着夏玑虚弱的心脏。
风儿越刮越紧,几乎要下雨了。
护士将小窗的窗帘关上。
这里安静得犹如追思会的会场,只有器械碰撞的叮当声,以及泵血机工作时的转动声。有人说人不动二十分钟就会睡着,这里的人们可都不敢睡。
“擦汗。”
“那个人工瓣膜。”
这是最关键的部分,手术刀要切开他已经脆弱不堪的主动脉,将那个做出了很多贡献的瓣膜也一点点切下。这次的人工瓣膜用了仙人直辖研究所的最新科技,瓣膜部分不需要缝合,只要按上去,在十分钟内就能愈合得像他自己的一样。
——这才只能有一成概率呐!
这位糟老头子从来不敢喝酒,就是为了在此时可以平整的切下,只用三刀,不会少一块,也绝对不能多一块。
街上的落叶被再度吹刮起来,好像无形的命运在裹挟着它们起舞。两个世界的景色似乎在此刻重合。回去了解了《四****谎*》的克里斯特很好奇,夏玑和那个召福会不会也如那里面一样,在梦里相遇。
“这是最关键的部分。”严露沉吟道,“莱特妮说它应该叫做【命运置换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