顺德离广州实在太近,就算是刚拿了证、车后窗上贴着”实习”标签的陈晓欣,吃完饭之后,小心翼翼开着车从顺德出发,回到家里也不过下午两点左右。如果把在黄埔大道和猎德大道那两个路口的堵塞时间抛除,那还能更快一些。x33
于是到家之后,她就不得不面对一个问题。
母亲黄樱,还没有呼朋唤友出去打牌;而父亲陈勇也还没有跟着同伴出去钓鱼。
陈晓欣一开门,跟父母打了招呼,就看见黄樱坐在那里,一边泡茶,一边在那里碎碎念:“你说总往外跑干什么呢?一天天的,在家里就跟坐牢一样是吧?肩不挑手不提的,好似谁累着她了一样!死狐狸精!轩仔又好老实,真的是,整天被她欺负!”
陈勇对于这种话题,早就免疫了,因为他知道一开口的结果,只会比不开口更坏,所以他在手机上刷着钓鱼的视频,压根就不想搭理黄樱。于是后者就沦为一种自言自语地念叨,看见女儿回来,很有些喜出望外:“欣欣啊,你说,狐狸精这样的,要在古代……”
刚进房间换了睡衣的陈晓欣,可不打算惯着她:“娘啊,在古代,我们就是蚁民,百分九十几的文盲率,咱娘俩大概率连自己名字都不会写。嗯,我爹应该会纳多几房妾,你每天在家里跟小妾勾心斗角,然后哪天有个得宠的小妾,我得叫姨娘吧,就下药把你毒死。”
开始黄樱听着还有趣,听到后面,拿着抹布直接甩到陈晓欣身上:“死女包,生块叉烧好过生你啦!”她气得不行,专门换了普通话,“人家还说女儿是小棉袄,你看你这衰样,一天到晚,都不知道心痛你娘!”
“黑心小棉袄!哈哈哈!”陈勇在边上呼着,大笑了起来。
但没有想到,这句话成为了他吸引火力的导火索。
陈晓欣却低叹了一声,因为餐馆的倒闭,引起的焦虑和压抑,其实,所有事,都可以成为母亲爆发的导火索。
“你就那么期待,三妻四妾的生活对吧?”黄樱阴阳怪气地说道,哪怕陈勇适时闭嘴,她也仍不依不饶,“笑得很高兴啊!哗,这种想法,在你心里藏了许久了对吧?”
陈晓欣抬起头对黄樱说道:“娘,不要这样了,明明在开玩笑。”
“啊‘明明’这个家伙,就是在开玩笑,你娘我就不是!”黄樱似乎开启了某种战斗模式,几乎逮着谁都要来攻讦一番,哪怕是劝说也不能幸免,“你说这死老野,他要不是心里老想着纳妾,你这个死女包一说,他高兴成这样?”
黄樱高八度的音量一飚起来,一时之间连隔壁的那只斑点狗,都在家里吠叫了起来。
让陈晓欣和陈勇父女俩目瞪口呆的事情,就这样眼睁睁发生在他们面前——黄樱拍案而起,拉开木门和铁门走到楼道上,就在隔壁家的门口,破口大骂:“吠什么吠啊?仆街斑点狗,你一早就过了气啦!九几年就流行养斑点狗,现在谁还拿正眼看斑点狗?还吠!你家主人把你养着,你卤味,你知道点解?等住捉你打煲啊!叫你斑点狗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