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可以束缚一个人的行为;也许可以因为强势或是传统的习惯,逼迫一个人的言行,但一般来说,很难去控制别人心里的想法——正如黄樱所没有料到的,她给刘宛晴安排的任务,并没有向着她所期望的方向前进。
相反,刘宛晴反而劝说陈晓欣,要去追逐自己的感情。
“我们能养活自己,我们不用依附在夫家身上吸血,我们不用跟妈她们一样,去寻找一张所谓的‘长期饭票’。”重返职场之后的刘宛晴,尽管是从最低层的发型师做起,但整个人的状态,真的跟以前在家里当全职太太,有了天壤之别。
陈晓欣拼命地点头:“阿嫂,你发现没有?回去上班,是正确的。”
在重新去上班之前,刘宛晴是绝对说不出这样的言辞。
因为人会对不可知的东西或处境,感觉到恐怖。
然后着急去找一切可以依附的人或事,拼命地攀附上去,为此忍受所有委屈。
但是,当刘宛晴回去上班之后,慢慢地,她开始驱散这种恐慌。
“等生了小孩之后,你一定不要听我娘劝说,回家带小孩!怕赚的钱只够请保姆,也不要呆在家里带小孩!”陈晓欣压低了声音,跟自己大嫂这么叮嘱。
刘宛晴拼命地点头,然后低声地对陈晓欣说:“轩哥去上班之后,虽然赚不了几个钱,但至少看上去,精神一些。”x33
“其实,哪里有什么‘长期饭票’?”陈晓欣把电吹风递给嫂子,毕竟,怎么处理头发,刘宛晴要比她专业无数倍,“一旦怀着这样的心思,就会存在一个等价交换的内在逻辑,阿娘从来不考虑这一点的。你当别人长期饭票,凭什么?你付出什么?细想下去,跟天价彩礼一样,很……不堪。”
她其实想说的话,应该不是“不堪”这么非口语化的词,但大约感觉在嫂子面前,还是不能太放飞自我,下意识地临时换了这么一个词。如果是当着张若彦或李姗他们,大约会是更毒舌的描述。
半砧璎珞私厨的开始,第一天的午市基本上就客满了。
因为放弃了早茶之类的街坊生意,放弃了低档路线,甚至连大厅的餐桌都放弃了,主打的就是私密性和高端,所以整个餐馆,分割成了私密性很好、大小不同的十八个包厢。而这些包厢的前五天,不论是午市还是晚市,都在开业前的一周,就定满了。
“这种情况不可能持续下去的。”陈晓欣没有抬头,对着推门进来的姑妈这么说道。x33
她很用心地在各个点评平台上面,去写文案,看反馈和评论。
但言语之间,很有些忧虑和担心。
“为啥呢?今天第二天了,都很好生意啊,我刚才过来,沙发上坐了好些等包厢的人,晚市第二轮,至少还能坐满七八个小包厢。”陈淑芳对于侄女的担忧,感觉到匪夷所思,“欣欣,你是不是故意在抬扛啊?我担心生意不好,你就借钱也要装修;现在明明生意很好,你就说什么‘不能持续’的丧气话!”
陈晓欣做了个手势,示意姑妈等自己手头的事忙完再说。
她折腾了十来分钟,才抬起头,只觉得颈椎发酸,然后却就见到李泽霖的父亲,微笑着坐在经理室的沙发上,望着自己,一脸的欣赏。
“李叔叔,不好意思,刚才……”陈晓欣就有些尴尬了,不论如何,都是同学的父亲。
但李泽霖的父亲,笑着抬起手,示意自己并不介意:“刚才,是我专门,请陈小姐,不要打扰你的。我很欣赏,投入到工作,这种专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