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闲这才想起来当初自己演戏救人的场景。
没想到那位周总捕还是个讲究人,不仅替他宣传,居然把功劳和名声都分给了他,
据他事后了解所知,这位周总捕铁面无私,油盐不进是出了名的,连上司的面子都是说不给就不给。
偏偏周柏实力强大,威望极高,是衙门的定海神针,便是福王也要给上几分面子。
难怪这位孙家药行的大掌柜会找上他,大概其他人都吃了闭门羹,也就自己这位救命恩人可能让他给上几分面子。
但余闲沉默片刻后,喟然长叹道:“余某不过是恰逢其会救下周兄,本无意贪功,未曾想周兄会主动为我揽下这份功劳。
今日周兄若给我面子,私下给你们放行,来日是不是又要给别人面子?到时候他该如何自处?
既然周兄待我以诚,我如何能去坏他名声。
孙老先生,清者自清,我相信只要你们配合周兄调查,他绝不会故意为难你等。与其找我说情,不如尽早自证清白。”
若是寻常事情,这交情用了也就用了,就当折现了。
但孙掌柜刚才说的是军械案。
军械就是军火,军火就是麻烦,没必要为了几千两银子把自己牵扯进麻烦里去。
余闲抱起彩蝶姑娘,准备去欢度春宵。
他人既然来了,那么银子得收,妹子也得睡,不然的话不就白来了嘛。
主打的就是一个不要脸。
“慢着!”
孙宏叫住快要转身的余闲,声音好似从牙齿缝里挤出来的一样。
“一万两!”
“只要余宗师能够在三日内让我们药行的大船离开港口,老朽愿意为宗师再奉上一万两现银以表谢意。”
余闲感觉怀里醉倒的彩蝶姑娘都哆嗦了下,他停住脚步。
“一万两?呵呵,看来孙老先生没有你所说的那般清白。”
孙宏面色铁青,没有说话,只是平静地直视着余闲,似乎一定要他一个回答。
“不过又与我何干,谁会跟钱过不去呢?”
余闲微微一笑,说道:“此事我会亲自出面,但不保证周总捕一定会给我面子,若是不成,我也要收一半。”
按照他在福王府一个月才能白嫖二百两,一万两就是五十个月,就算今后有什么麻烦牵扯进来,他直接跑路也不亏。
而且等到麻烦真正来临的时候,以他到时候的修为,所谓的麻烦大概也就算不上麻烦了。
怎么算都不亏。
孙宏见余闲终于松口,拱手拜谢:“余宗师能够出面,老朽已是感激不尽,便是不成,也不会怪罪阁下的。”
“好!”余闲大笑道:“孙老先生大气,余某便去试上一试。”
“夜深了,余某先去睡了。”
余闲离开不久,黄大夫也赶紧拱手告辞。
不同于余闲要留宿画舫逍遥快活,黄大夫是叫了艘小舟把自己送上岸,回了王府。他觉得自己今晚似乎听到了些不该听到的东西,得先回王府避避风头。
待到厅中人流尽散,孙宏看向身后一直默默无闻的中年男子。
“如何?”
中年男子沉吟片刻,说道:“若是他未曾隐藏实力,我二他八,若他已经突破,我有死无生。
听说其最擅长的是一门名为赤炎神掌的功夫,威力极大,连寸许厚的铜钟都能瞬息融化。那先天中期的陈霄中了一掌,便彻底丧失了反抗能力。
而且这等隐世门派的传人,身上底牌定不会少,除非是教中仙师出手,才有十足把握。
我建议不到万不得已,不要与他死斗。”
见男子这么说,孙宏憋着的一口气也就吐了出来。
“好,就当花钱买个平安。不过此人如此贪财,对于女色更是毫不避讳,或许以后能够借机拉拢进来。”
“他真能说动周柏那根铁木头?”中年男子又问道:“我们可没有太多时间了。”
孙宏冷笑道:“周柏此人重情义,轻生死,堪称一诺千金。这位余宗师昔日救其一命,恩情极重,若以此为代价,除非周柏真的证据十足,否则他定会放行的。”
“那就好,有了这一船兵器,南边起事就方便多了。”
“是啊,我等潜伏多年,不就为了今天嘛。”
两人对视一眼,身形步入阴影,一同离开了画舫。
于是画舫中的秘密随着夜色悄然散去,它开始在昌宁河面静静飘荡,只有船上不断摇晃的花灯点缀了寂静的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