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场战斗，从白天打到了晚上。
落平沙的沙子不再流动，因为堆积了很多的人。
这些躺在地上的人有的还活着，然而大部分已经死了。
那些还活着的人，并不是因为贞恒大师的仁慈，而是他们还算得上不错，能接得下一招不死。
并不是贞恒大师不想补第二下，而是他腾不出手来。
围攻贞恒大师的，有近千人。
一个人被近千人围攻是一个什么概念？
他绝不会有一刻的喘息，也不会有对同一人出手第二次的机会。
因为他必须在一招之内打退、打晕或直接打死上来和他过招的，有时候一招要面对无数人，所以他打不出第二击。
然而战斗了这么长时间，贞恒大师丝毫不见疲态。
他身上的袈裟全破了，变成了几根破布条挂在身上。
但他的身体却没受到任何伤害，任何拳脚刀剑打在他身上，就好像打在最坚硬的金属上，除了撞击声留不下任何痕迹。
他露出的身躯十分完美，好像工匠雕琢过一般的精致，完全看不出这个满脸皱纹的老人能有这样的身躯。
贞恒大师才五十出头，但脸上的皱纹却十分明显，乍一看像是七十多的老人。
他的身体素质很好，但容貌如此，自然是因为心死，他的爱人的死去让他心死。
一整天的战斗下来，贞恒大师的内力仿佛源源不断一样，一招一式依然极具威力。
在众多武者浴血战斗下，唯有林来溪只出了一次手，就负手站在一旁看着。
他就好像一个旁观者，在欣赏一出戏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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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现在，林来溪渐渐从回忆里拔出。
黄一直在静静地等着他，丝毫没有打扰。
到如今，林来溪扪心自问，为何一定要杀了贞恒？
因为他挡了自己的路。
林来溪要争夺那个位子，必须先当上武林至尊，这样武界就基本成为他的私人武装力量，角逐天下没有军事力量哪够？
但贞恒活着，他就永远被人压在身上，永远当不上那个武林至尊。
虽然以贞恒的性子，不会去和他争武林至尊，但若是林来溪让整个武界陷入动荡，贞恒不可能不管。
所以要杀了他。
他清楚自己和贞恒不可能成为朋友，也说服不了贞恒帮助自己。
所以只能杀了他。
那其他人呢？那些和自己一起杀贞恒的人呢？
他们因为恐惧，恐惧贞恒的强大。
当年不过三十岁的贞恒，就打遍整个武界。
一个人若是被人承认的武界最强，他们不会恐惧，反而会尊敬那个人。
但若是武界最强是靠着打出来的，是靠着一家家上门打出来的，那么那个人会让所有人恐惧。
因为他已经超脱了武者的范围，已经超脱了所有人的预料与掌控。
但各派相互对立，互有间隙，谁也不可能想着团结在一起。
但贞恒的出现，让他们有了团结一起的动机，林来溪的拉拢，让他们有了机会。
二十多年前的发生了，依然深深地印在每个经历过的人的脑海中。
正因为他们清楚自己和贞恒的差距，所以才更希望他死。
他若不死，没有人能安稳入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