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占鳌头便怎样?”柳湘莲问道。
李享道:“说起来,这武状元能得什么官职啊?”
柳湘莲道:“这个得看皇上的意思,有被钦点为御前侍卫的,这御前侍卫又分为四等,其中一等御前侍卫为正三品官职,逐等递减。若是没被钦点为御前侍卫,一般也就从参将做起,品级也是三品到六品不等。”
“这样啊....这武状元的待遇还是比文状元差许多呢。”李享摸着下巴道。
柳湘莲道:“时势造英雄,武夫更是如此,如今太平盛世,无处建功,自然是文胜于武。”
李享道:“我原想说大哥干脆答应了那贾珍的提议,把婚期定在武举考试之后,届时大哥若能登榜,也算是朝廷命官,便不怕那贾珍寻衅了。”
柳湘莲听闻李享这话,摇了摇头道:“天涯何处无芳草,何苦为这种事劳心?想是你想娶妻了?竟对那尤氏姊妹如此上心,既如此我去回了贾珍,让他把那一对姊妹都许给你如何?”
李享听到柳湘莲这话喉咙一噎,说道:“我只是看不得那等人儿落入贾珍之手而已。”
柳湘莲听到李享这话,沉默了一会,才说道:“二弟你是大夫,又不是救苦救难的菩萨,哪里能管得了这么多不平之事?若是凡事都能随心所愿,我也不会去参加这武举考试了。”
原来,若没有贾珍这事,柳湘莲还没想过要这么早立业,贾珍将其视作可以帮他养情人的网吧,这等人格上的侮辱柳湘莲忍不了,也不愿意忍,但奈何人微力薄,奈何不了他,故而生了入仕进取之心,求的就是一个平心顺气。
听到柳湘莲这话,李享也陷入了沉思,柳湘莲说得对,自己只不过是一个懂点医书的家伙,纵使自己对尤氏姊妹或是其他人的遭遇动了恻隐之心,又能如何呢?那贾珍世袭三品爵威烈将军,再借家族人脉网络,对比李享这等流民而言,真可谓权势滔天了。
但是......就算自己顶天了当个太医,好像也厉害不到哪去......
柳湘莲见李享不再说话,于是起身出去跟巧玉玩了一阵白天给她买回来的玩意儿后便回房歇息了。
夜深人静,李享一人独坐着,越想越深,不禁想起日后若是巧玉也被豪强盯上,自己该如何护其周全,若是黛玉遇着被牵累的事情,自己于心不忍的话,又能做些什么?还有一个更大的问题,李享见了薛蟠以后才意识到原来自己生得也不错,要是也被人盯上......这些问题一涌上来,李享只觉得头痛,翻身上床便睡了过去。
迷迷糊糊中,李享听得窗户似乎被打开了,特种兵的警觉让他立刻醒了过来,行至窗边查看,于夜中见两道倩影,不知往何处去,李享看着此景,颇为诡异,心中却不知为何并无恐惧之意,只看着那两道倩影,浑然不知自己也已跟了去。
忽地黑夜复明,李享再看周围,发现自己已不在房中,心中大惊,只见周围朱栏白石,绿树清溪,无一尘渍染,又隐隐听得有人作歌曰:
春梦随云散,飞花逐水流;寄言众儿女,何必觅闲愁!
李享循着这歌声来处望去,只见自己追随的那两道倩影正往那走去,先前因处黑夜之中,李享看不真切,但此刻却是看得一清二楚,只瞧着其中身量尚小的一个背影,李享便认出了那女儿是谁,失声喊道:“黛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