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接下案子到得出如今这番推论,锦衣卫只花了一个晚上的时间。
这一晚,林府之中寂静无声。
贾蓉依旧抱着某个丫鬟颠鸾倒凤。
而京都城里,两路人马都为了自己的前程开始了破案竞速,而另一个矮个打手姚五原在赌场中坐镇,自听见城里有官差往赌场里拿人以后,立刻警觉起来,寻了个藏身之所,不再露面。
人虽能藏,可踪迹却抹不掉,姚五躲进赌场暗室后没多久,摸到消息的锦衣卫便涌入了这间赌场,二话不说直接开始搜人。
刑部衙门和京兆府倒也聪明,他们知道锦衣卫办事不需要规矩,拿人也不需要证据,所以效率奇快,像他们这样的正经部门是不可能快得过锦衣卫的,因此直接选择跟在了锦衣卫屁股后头捡剩。
这不,锦衣卫的刚进这赌坊没多久,刑部尚书颜开和京兆尹于山也带人跟了进来,双方照过面,寒暄了一阵,互探底细。
由于侦查案件本就是刑部和京兆府分内之事,带队的锦衣卫千户也没必要与他们过不去,将案件进度一一告诉了他们。
搜查了一阵,并没有找到线索中的有关人物姚五,锦衣卫便抓了赌坊里管事的回去问话,颜开和于山紧跟其后。
锦衣卫大牢里,仇学信坐在一把椅子上单手撑面闭目养神,在他的左右,还坐着刑部尚书颜开和京兆尹于山。
关键的姚五并没有抓到,但是却从赌坊管事的嘴里问出了一个重要信息:这家赌坊是宁府的本钱。
那被折磨得半死的赌坊管事被拉了下去,仇学信缓缓睁开了眼睛,喝了口茶道:“颜大人,于大人,这事你们怎么看?”
颜开心里有些没底,同时也有些疑惑道:“仇大人的意思是,这案子是宁国公府的人做的?”
仇学信道:“八九不离十吧?本官顺着那何六之死查到当日另一个打手姚五就终日混迹在这家赌坊之中,赌坊养些匪类也是常事,既然这间赌坊是宁府的本钱,那他下面的人做了事,难道不该由宁府担责么?就算不是宁府中人所为,也不可能不担半点责任。”
颜开说道:“话虽如此,可若是仅此一条便上宁府兴师问罪,只怕除了把事情闹大以外,并无好处,只怕还得请示圣上才行。”
颜开这话说出了在场三人的担忧,所谓家丑不可外扬,而对于皇帝而言,整个国家都是他的,现如今出了这样的案子,越小动静解决掉自然是最好的,事情若是闹大了只怕火上浇油,并非皇帝想看到的局面,说白了,皇帝开心才是最重要的,而不能让他劳心。
仇学信又拿出卷宗里印下的那四幅鞋印,说道:“有两副是京中裁缝的手艺,已经可以确认是何六和姚五的,另外两副是私人做的活计,无从查起,但是除了侯门公府,谁家还花这个钱在家里养女工?虽说小门小户的丫头婆子也做针线,可和这赌坊后面的东家联系在一起,这不太巧了吗?”
颜开看向了于山,想问问他的意思,于山咳了一声道:“虽说有嫌弃,可是证据不足也是事实,另外,宁国公府何等人家,哪有理由做这等勾当?难道他们府里还少了女人不成?”
“哈哈哈哈。”仇学信听了于山这话摇着手指大笑道,“于大人啊于大人,你到底是太正经了,你这问题三岁孩童都答得出呢。”
颜开也是无奈一笑,说道:“于大人,一个孩子为什么要抢另一个孩子的玩具呢?”
“因为别人家孩子玩过的他没玩过......哦...”于山恍然大悟。
仇学信笑了一阵又正色道:“我记得宁府现在主事是贾珍,他单有一子贾蓉,府里还养了个和贾蓉同辈的贾蔷,这些暂且不论,他们府里的下人也都派头不小,难保不是下边的人作祸。天色不早了,二位大人还请回吧,放心,我不会急着去拿人,圣上的意思,大家都懂,明儿我先去林府拿人问话,再做打算。”
颜开和于山听了仇学信的话,均起身告辞。
次日一早,李享早早起床在院子里锻炼一番,洗漱之后便打算去太医院,结果刚换好衣服就有下人来请,说是让他去大厅。
李享来到大厅后,发现有几个官差模样的人正在和林海说话,而过了没一会,巧玉居然也被请了过来,看上去还有些睡眼惺忪。
“林大人,原委你已经知道,我这就带他们走了。”一名锦衣卫千户向林海行过礼后,便回收示意手下带着李享和巧玉跟上。
“这是做什么?”李享吃了一惊,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