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享福一边返程,一边在考虑着怎么将这事奏报到朝堂上去,想来,正处于朝政改革之中的李世民一定很忙吧!而且,关中还有渭南新城和新农村建设要开工,这时候,让朝廷的大臣为这样的事扯皮,似乎不好。
但这么大的事,瞒,是瞒不住的,还是先召集属下的智谋之士共同商议吧!对于处理这样的问题,说不定他们比自己还擅长。
物以类聚,人以群分,比较贪财的许敬宗来善阳城没多久,就跟唐奉义搭上了关系,整天‘混’在一起,而方正耿直的褚遂良,则是比较任劳任怨,几乎帮孙享福处理了所有文书方面的政务,至于高季辅,张行成和宇文节,则是对善阳进行了全免的考察,这一个多月下来,他们基本知道了善阳的全盘运作模式。
不管他们在干什么工作,收到了大都督传唤的命令之后,马上到了衙‘门’来开会,包括一向喜欢玩‘阴’损招数的唐奉义和安北大都护府的主要将领们也一起来了。
孙享福先将情况给他们说了一遍,然后,就说出了自己的顾虑道,“长安正在进行大规模的吏治改革,咱们把这事奏报给朝廷,估计整个朝堂都会‘乱’起来,本督的意思,不能让这些世家系官员的口水战,影响到改革的步伐,各位有什么好的办法教我?”
孙享福给出了命题,衙上的几人都各自沉思了起来,孙享福自己,也在想着解决问题的办法,当然,他所谓的解决问题,不是化解几家的争斗,而是让几家彻底决裂的同时,不再爆发武力冲突,世家的家兵也是人,也是青壮劳力,就这么白白的死在内斗之中,太可惜了。
不多时,许敬宗便道,“都督可以将此事定义为民‘乱’,并且已经平息,上一封陈情奏折给陛下就好。”
“平息?只怕未必吧!要是把他们从军营里面放出来,末将敢担保,不出三日,将会出现更大规模的械斗厮杀。”负责看守军营的郭破接话道。
闻言,孙享福点了点头道,“这正是本督的忧心之处,各家在咱们北地的家兵加起来,只怕不下几万人,如果不能找到了好的解决方法,任由他们打下去,死人事小,打‘乱’整个北地开发节奏可就事大了。”
“都督,能否劝解各家的当家主事之人,只要他们们达成和解,不继续争斗,此事就好办了。”褚遂良出言建议道。
他这话一出,别的人还不以为意,唐奉义则是像看傻子一样的看着他,在善阳最久的他,最知道孙享福心里的想法,要是几家不争斗了,那么孙享福这个大都督则会立即成为他们的共同敌人,因为利益问题是最不好处理的,所以,孙享福也不希望他们和解。
“老唐,看你的样子,似乎对褚刺史的建议很不赞同,那么,你又有什么高见呢?”
孙享福敏锐的捕捉到了唐奉义的表情,开口问道。
“依老夫看,死些个虾兵蟹将,其实并不算什么,对于他们几家来说,不过是些许钱财而已,要是真正死个嫡出公子啥的,不用都督府出面,他们自己也会停下来。”
唐奉义的话很大胆,大胆到孙享福的心里去了,怎么样才能让几大世家之间产生不死不休仇恨?家主的嫡子,预备的传承人被杀,绝对够了吧!
可是,这么大胆的想法,可不是那么好运作的,因为,他们几家的人都知道分寸,打归打,闹归闹,死些家兵没什么,但各自都跟属下‘交’待好了,肯定不会向对方的重要人物下死手,这也是为什么王旭能在其余几家的家兵队伍中横冲直撞,如无人之境一般的原因。
他的这番话一出,让在座的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也幸好这些人不是李世民的铁杆,就是孙享福的心腹,要是有人将唐奉义的话传出去了,估计他活不过今晚。
见孙享福有些意动的样子,苏定方出声道,“大都督,咱们安北大都护府地界,存在着数万不听命于朝廷的武装力量,就是一个不安全的隐患,不若借此机会,将这个隐患扫除。”
“扫除?”
“你也赞同老唐的建议?”
苏定方闻言却是摇了摇头道,“末将以为,都督既然是朝廷命官,就应该判罚辖地内的人命案,各家的家兵现在犯了案,您就应该治他们的罪,他们敢继续发动械斗,咱们的兵将,就能继续将他们抓来给都督您治罪,这不,末将听说煤炭作坊的那些叛逆被杀之后,现在很缺人,还有,咱们善阳通往各地的水泥公路,在农耕结束之后,也要开始修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