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阿容都快失去耐性了,药王也都快坐不住了的时候,谢长青睁开眼睛来,一睁开眼就看向阿容,眉眼间颇是有些考究的意味在:“与药师炼的丹药并无药效上的差异,只是药效更绵长一些,淳厚而气劲十足,在血脉经络里留存的时间更长一些。”
用内劲行药,就好比是在药里加了催化剂,以图短时间里清楚药效。所以,如果谢长青在这功行药时都这么说,那就说明阿容炼的丹药确实是绵长淳厚,可以长时间作用于经络血脉。
听完这句话,阿容长出了一口气,总算没练岔了。在她眼里,这样的药效地是应该的,要不然又何必选直接作用于血液的玉堂丹,这丹药所需要的药材即贵重且不是太常见的药材:“那有没有什么反效果,比如会引起哪里不适。”
这些听着有些逆天的丹药,阿容就担心这个,如果有反作用。那还不如老实点用其他丹方。
谢长青摇了摇头,答道:“一切无碍。”
有了一切无碍这四个字,方子就基本可以确定下来了,这时候只要再去召集起药师、药令们来,把药方公布了让大家伙开炉炼药就行。
不过在这之间,黄药师把要招人来的谢仪温给拦了下来:“等会儿,如果是阿容炼的药药效更好一些,那么阿容……你总该给我们个方法,怎么才能更精确药量?”
这问题让阿容下意识地就想回一句凭手感,可是黄药师那眼神直瞪着,其他三人也疑惑地看过来。阿容就十指交缠地动了动才说道:“把秤校得更准一些,把药因效分得更细一些。”
“这不是一时一日之功,你先把玉堂化丹的药细分一下,至于秤……”这时候黄药师看着谢仪温,然后说道:“这就要靠你了,老谢。”
玉堂化丹就是这改方后的丹药的新名称,黄药师让阿容取名,阿容就长嘴加了个字,新丹药就算是成了。
“这不是什么问题,问题在于,你们师徒俩到底在说些什么。”谢仪温一语道破,现在他们可什么也不明白,这师徒俩卖的到底是什么关子。
这时黄药师才“噢”了一声,然后说道:“这两炉丹药药方没有任何不同,性状味也近似,但从药效上来看,阿容炼得更符合预期的药效。阿容说,同一株药不同部位及年份的药效都会有差异,而且我们眼下用的药秤远不够精准。所以才最终造成了同样药材、同样炼制手法,却炼出了两炉天差地别的玉堂化丹。”
天差地别……阿容撇了撇嘴,立马说道:“师父,没你说的那么大差别,只是余劲更长一些。”
“只是余劲更长一些,阿容你这徒弟做得不地道,起初说是失之毫厘,差之千里,现在又说没那么大差别。师父只相信药效,所以你也别遮掩了,赶紧把你知道的那点儿倒出来。”黄药师觉得,自家这徒弟得逼,逼得紧一点就能倒出点东西来,要是不逼她,说不定她这傻里傻气的又缩回去了。
这下另三人也看着阿容睁圆了眼睛,而阿容呐,在那儿纠结了又纠结,心里叹了老大一口气儿,末了眼珠子左溜溜右溜溜。知道自个和这回是逃不过去了。
其实阿容这个人吧,就是缺少点安全感,一个人在这泱泱时空里,在心没有托付前,哪来的安全感。所以对于把自己懂的东西宣之与从,她向来不乐意,就是怕给自己惹事。
于是阿容思考了一会儿,弱弱地说出一句:“我不希望有人知道这事和我有关。”
“我说你是不是我徒弟,这不好出风头不爱显摆的,真是半点不像我。”黄药师自小出身阀门,年少时哪懂得藏拙这种事儿,所以一路是出着大风头过来的,要么人怎么能称他一句****呐。
“我怕麻烦。”阿容这话答得实在,却把另几人都给惹乐了。
谢仪温这时说道:“你应该想想,藏宝珠于杂木匣里更显眼,还是藏形容词珠于琉璃盏里更麻烦?”
张了张嘴,阿容最终还是没说出话来,其实她觉得都麻烦。
“但凡是宝珠,藏着才麻烦。”谢长青意味深长的一句,点破了阿容的处境。
是啊,阿容姑娘,您肚子里有货,所以藏与不藏迟早都得惹麻烦啊,这件事儿您也该悟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