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你这连云山大师姐做得可真是谦虚低调到姥姥家了,真可称得上是典范,这天下还有比你更谦虚的人嘛!”说话的是杨药师,这位可是亲眼看着阿容鼓捣出头份组方加减的丹药来的主儿,所以也是当中怨气最大的。
见状,阿容“嘿嘿”地干笑了两声,她有点不知道该怎么接了,所以只能赶紧把老久没摆的傻笑模样给摆了出来。希望这傻模样还能哄得住眼前这些人,让她好把眼巴前的这场子给过了,至于以后的事,那就以后再说吧!
接着杨药师说话的是钟药师,这位怨念也大,和阿容在一块老久了,却愣是没看出来“大家伙儿可别被她这傻模样给骗了,我可没少被她哄过去,别说我了,只怕黄药师现在也还蒙在鼓里呐。啧,得赶紧找人把黄药师给喊来才好,让他好好敲打敲打他主徒弟。”
“不用喊了,我已经来了。”门外黄药师应了一声举步进来,先是和郭药师以及诸位药师打了招呼,然后找了个合适的座儿。坐稳了之后,才冲阿容招了招手。示意她上前几步。
其实阿容这会儿恨不得找个坑儿把自己埋了才踏实,哪里还愿意近前去,可是师命难违啊!尤其是这会儿眼看着前前后后被围结实了,不上前去又能跑哪儿去。
于是阿容绞了绞手指,然后凑到了黄药师跟前:“师父……”
这会儿阿容摆出一副可怜的模样来,那意思是:你是咱师父,你得救咱于苦海之中,于多事之秋!
只是黄药师这会儿都懒得看她的眼神,只伸手狠狠地敲了把她的脑门:“早就跟你说过,有什么别藏着掖着,愣是把什么都往郭药师身上推。你现在倒是推啊,我还到今天才知道,你这配药的手法也不知道哪学来的,我说我都没教过你,你也别跟我说是天生的。你从前到底跟谁学的,难道真是程渝川?”
“当然不是的,是一位老先生,他自称来自海外,并没有留下名讳。那位老先生只在杨子洲待了半年多就走了,以后再去找就找不到人了。我真不知道那位老先生的姓名和去处,至于推到郭药师那儿,其实那真不是我说的……”完全是你们推测出来的,阿容后半句留在了心里头。主要还是她也不太确定自己有没有说过类似的话,所以还是默默地留一点余地让别人自行想象比较好。
药师们一听,大家伙也下意识的往回想想,也早忘了阿容有没有这么说过,这都有年头的事了。而这些人都是一群钻到药里的人,对其他的事情哪记得那么清楚,于是也只好认了阿容的这句话。
“好,那以前的事就不说了,现在你总该好好的说说组方加减的事了。还有你前些时候弄出来的秤也好好说说,另外还有同株异效,份量加减的事。这些都很重要。是你自己证明这些都是事实的,那么你总得把这些事实好好跟我们这些不明白事实的人说透了,免得我们以后还懵懂着。”
这话赢得了药师们一致的赞同,于是众药师、药令们又开始盯着阿容看。阿容环视了四周一眼,泪奔当场,她早就知道会有这么一天,只是没想到这一天来得这么快。
“那个,咱们能不能一样一样慢慢来,这都不是一天二天能说得明白的事,能不能容我想想怎么说才好。当初我只是听,没想过有一天要说的,总得给我点时间整理整理才行。”阿容只好先拖点时间,现在她一片空白,不知道怎么说合适,万一说出些后现代理论来,她非自己抽死自己不可。
她的话药师大人们还是认可的,不过还是有人不肯放她轻易过去:“别的倒是不好说,就单说说秤吧,这东西我们现在还不是太明白。你就先说说为什么要细分到五百分,一斤分五百份不嫌太麻烦了吗?”
一说到药材的事儿上了,阿容就不由得慎重,想了想说道:“金木香只差一小片木屑,最后的成丹也会有差异,还有很多药材都需要用量精确了再精确。虽然药师、药令大人们的手感也可以做得了准,但毕竟还是不如实打实地过过秤来得有更明了。”
“关于这个,阿容倒是说过一句话,我觉得挺过有道理。那话是这么说的,药效之下,失之毫厘差之千里,而我们施药制药之人,便当追求分毫不差,一丝不苟。”黄药师到底舍不得自家徒弟,终于还是开口解围了。
这话让药师、药令们各自琢磨了一番,最后黄药师领着快猫断了腰的阿容出了师房,结论是:“以后逢三倍之日时,让阿容到师房来,好让大家伙问话。”
“现在知道什么事都不好藏着了吧。有些东西你越藏,将来只会招来更多眼,今儿这事该让你明白了这个理儿吧!”黄药师难免有点幸灾乐祸的味道,看着自家徒弟那悲苦的脸,黄药师总觉得心情愉快。
而阿容这会儿还能怎么样,点头呗,以后……以后咋办啊!现在她就觉得天已经塌下来了,但是阿容更塌的还在后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