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钟碧微有点儿傻眼了,这说话的态度及内容多么像阿容,在她印象里谢长青不是这样的。钟碧微有些嗫嚅地说不出话来,看着谢长青良久了才说道:“倒也没什么,只是为着陈年旧事,总觉内心难安,我也知道自己罪无可恕,只是想求得你的谅解……”
说完这段儿,钟碧微看了眼谢长青,却见谢长青是似笑非笑,眼神深邃地看着她,就像是洞悉了一切一样,却只噙着笑不点破,任由她像跳梁小丑一样自说自自话。
这让钟碧微有些说不下去了,预料好的话肯定没有预期的效果了,那这时候必然得改变策略,要不然只会无功而返。
“长青,我知道当年的事,你是怎么也不能谅解的,我也觉得自己不可原谅。但是如今你有了盛药令,当年的事总不能再牵扯到现在来,我没能和你……但是我希望你和盛药令能和和美美的过一辈子,不要让以前的事再给你们带来什么不愉快。”
顿了顿声儿,钟碧微又接着说道:“盛药令是个好姑娘,看得出来她很在乎你,你也很……疼爱她,所以不管从前是爱是恨,也都该烟消去散了,你说是不是长青!”
惯小在各府各殿行走,谢长青是个惯听话,也会听话的,所以钟碧微这番话里的中心思想他是抓住了。不得不说谢长青是个心肠至温软的人,做破不说破,说破也不会当面点破,所以他没有当面点破钟碧微那些小聪明和小心思。
“碧微,既然你说到了这儿,那从前的事也就到这儿。”谢长青说完这话又露出笑意来,温如酒暖如春,这样笑来才是阿容称“谢神仙”的模样。
又说了几句客套话,谢长青就转身出门,他还想看看阿容有没有“收拾”好安亲王呐。只是临到走到屋门口时,谢长青终还是心软了:“碧微,皇子之中没有一个是易与的,不要被表象所蒙住了眼睛和心。”
至此,谢长青的心理上,就再也没有了阴影,有的只是阿容灿若珠玉的笑。
和你在一起,总是开怀的,也只有和你在一起,才总是开怀的,声声,这辈了我们一起看风风雨雨吧!
且说这时候院子里,安亲王像个老实的学生一样,被阿容训了好几句后,黑着脸保证自己在三个月内再也不用练剑了。
“我怎么知道你能不能做到,咱们不说三个月的事,只说这一个月是绝对不能动的,既然你克制不住自己,那你也别回府里休养,干脆待在这里我让人看着你。”阿容说完还把剑收了,意思是这将军的大剑她收着,要是被她发现再练剑,这宝剑就不归还了,她送人剁猪草去。
于是这样一来安亲王的脸怎么能不黑,久年跟着他的佩剑剁猪草,也只有阿容才想得出来:“声声,我服了,我投降。我这辈子还没跟谁投降过,你是第一个,长青,她也就你受得了了。”
“甘之如饴。”谢长青含笑在夏夜的暮色里说出这四个字时,安亲王寒得忍不住摇头,连阿容都有点儿受不了了,可偏偏就他还能泰然自若。
“长青,你要是从军,本将军第一个不要你,太过儿女情长英雄气短了。”安亲王说完就想拎剑回屋里,省得被这俩人腻味着,可是一捞桌上没剑,又看了眼阿容,剑在她怀里抱着呢。
于是安亲王只好揣着手进了屋,而阿容则抱着剑和谢长青一块儿出了院子里。此后院子里会发生什么,不是他们俩能预料到的,也不是他们俩能想象得到的。
“对了,你找我什么事来着,刚还不让我走的。”出了院子没多久,阿容就想起这事来了。
只见谢长青替她拎了那好有几斤重的剑,然后指了指不远处的一处小山坡上的小亭子,一边走一边说道:“昨儿没得工夫,今天我特意安排了,省得你老惦记这桩!”
……昨天没工夫,今天特意安排了?到底什么事儿啊,阿容回想了一遍昨天的事情,虽然有些混乱,但还是想起来了。
然后阿容就默默地拧过头去,省得自己被谢长青呛死,原来这个人也有这么笨里傻气的时候。不过这样儿还挺“可爱”,不知道谢长青知道她用了这个形容词来形容他,会不会恶心地掐住她的肚脖子不放!
咱倒样看看,你咋求亲,谢神仙啊,你不得不承认,你有时候就是个干傻事的傻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