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随后在取马出县时。
在护卫的再三言说下。
张员外最终受不了侄儿的絮叨,还是多披了一件大袄子,带了一个遮掩耳朵两侧的毛绒帽子。
之后,这般一路赶过。
循着有车轴子印的道路走。
半个时辰,两人也策马来到了茶摊不远处。
此刻,当看到茶摊在。
护卫是脸色一喜,向着张员外道:“大伯,你快看!先生在!”
“我..能看到。”张员外话语有些僵,但心里是高兴的,觉得这冻的脸庞发麻的一趟没白跑。
再等来到茶摊。
张员外倒是发现一壶茶水正好温开。
随后先是和宁郃道了一句新年好,就用毛皮垫着暖暖手。
护卫则是从马车皮袋里取出腊肉,笑着向宁郃一礼,“先生,新年好啊,一点腊肉,都是自家腌的,先生莫嫌弃。”
宁郃望着这两块都成冰块的大块腊肉,也是道谢收下。
今后几日倒是有肉吃了。
看到先生收下。
两人也是不作多言,而是喝点热茶暖暖身子。
也兴许是冻了一路,这一口热茶喝下去,身子倒是暖烘烘的,把寒意都去了大半。
待得一杯茶落。
两人看到天色不早,也不作久留,便告辞而去。
可也随着张员外二人离去。
往后几日里倒是没人来送礼了。
加上过年的气氛还没落,客人亦是不多。
宁郃又落得清闲,开始继续修补。
等中午,没茶客的时候,还能切下一块大半斤的腊肉,再把灶台的水壶移开,炒一个小菜。
这般悠闲中。
直到初九。
城隍和河神也是闲下来了。
亦在今日上午。
天色稍微有些阴沉。
两位神官也从各种府邸出来,又按照约定在梁城外碰面。
等一见到。
城隍是看了看阴沉的天色,向着河神问道:“今日有雪?”
“梁城地界无雪。”河神回了一句后,示意边走边聊。
城隍是又看了看乌云,随后催动法令,以一步百米的距离向着茶摊方向赶去,“我还以为你今日有差事在身,又准备在拜访宁道长的路途,把落雪一事了结。”
“我哪敢这般怠慢..”河神失笑的摇摇头,同样用法令驱动神行术,“何况今日是和道友一同去拜会宁道长,我定然是处理完了所有事务,才会就此一行。”
“阴薄一事我也是整理了许多日。”城隍颇有同感,“往常几年都是十五之前着落,但如今道长回来了,倒是让我赶紧了些。
正好这两日无事,等拜访完道长,咱们去历城一游?”
城隍说着,也颇有好友之间的开玩笑,但又像是哑谜道:“历山神在最近这些时日里..可是大显风头啊。
不少散修都对历山神恭敬有加。”
“你是说山下学堂的事?”河神倒是一语猜中。
这使得城隍一愣后,不由问道:“你知道这学堂的事?还是你最近去历山见到了?”
“是历城一位道友说的。”河神也未隐瞒道:“前几日他来我府上做客,说起了历山的事。”
“那你也知道阵法的事情吧?”城隍再问,“听说是一位高人布置的,只可惜历山神不知这位高人的名姓..”
城隍说到这里,是意有所指的望向茶摊方向,“你说..能轻易布置聚灵镇的这位高人,会不会是宁道长?”
“我觉得五成是。”梁河神不太肯定,觉得这事还是要适当问一问,不能乱猜。
城隍也是抱着同样的想法,和梁河神心有默契的准备找个机会问。
他们琢磨着,也是离周县越来越近。
同时在十五里外的茶摊处。
宁郃感受着阴冷的冬风,也把正在填补的游记放下。
同时摸了摸桌前的水壶。
刚温开没多久,还未凉。
随即宁郃就把目光望向了远处的官道。
不多时,官道上逐渐显露出人影。
城隍和河神正悠闲的渡步而来。
宁郃见到这两位神官,也是手掌虚引旁侧的座椅,遥遥摆了一个请。
河神来至摊前,先是道了一句“新年好”,随后才感叹道:“道长,好久未见。”
“见过道长。”城隍是面带感激,“谢道长赐酒之恩!”
“只是一杯薄酒而已。”宁郃回礼,示意两位神官落座。
稍后,在道谢声中为他们倒上茶水。
小品了一口茶后。
宁郃就看向了想说什么的城隍。
城隍想了想,却念着自己如今是第二次见道长,哪怕是道长为人随和,但依旧没敢开口多言,只是默默回味着嘴里苦涩中带有甘甜的茶水味道。
询问的事,还是交给河神吧。
面对五行兼修的术法大修士,他一下子就打了退堂鼓。
“道长。”梁河神是已经见道长多次,倒也如以往闲聊般的起了一个话头道:“前两日有好友来我府里做客,和我说了一件去年年底的趣事。”
他说着,目光望向了北边的历城:“历山神开设了山下学堂,有不少修士都去往那里静修。
且还听我好友说,年夜时历山神那里挺热闹的,有好几位神官前往。
虽不如老城隍还在吴朝时,我等去帝都阴司内为老城隍拜年的百官齐至场景,但如今也甚是少见。
而去往历山神那里做客的几位神官,也瞧了瞧他的山下学堂。
这一看,这学堂中的土灵阵法,可不是历山神能布置的。
山神也说起过,是一位道长赐法。”
河神说到这里,又笑着探寻道:“道长去年游历时,听说过此事吗?”
“去年游历时,途径学堂,见过历山神。”宁郃听河神聊起这事,倒也想起了自己为山神改善阵法,
“阵法的确是我所赐。”
‘果然..’听闻道长之言,河神随即就大笑着肯定道:“如今看来,这山下学堂的众修士们,是沾了道长的福了。”
“福一字就言重了。”宁郃把手里的茶杯放下:“我只是见山神有意相助散修,行的是善事,但又不精通于阵发一道。
于此,我也是顺势把残缺的阵法修补了一下。
相较于每日教习修士的山神,我这般只是举手之劳而已,福字就当不上了。”
“道长太过谦。”河神是摇摇头,否认道:“若不是道长施以妙法,山下学堂也只是一座讲术的地方,而不是修炼的灵地。
山神也说过,之前山下学堂的妙用,不足今日之一二。”
“是啊。”城隍这时也在旁边点头,“若不是道长妙法赐灵,山下学堂也开不起来。”
“正是!”河神更是郑重道:“且我那好友找我闲聊时,也说过山神曾言,要把高人的姓名刻于学堂之侧,让前来修行的修士谨记。
谨记教习他们的虽是山神,但此圣地却出自高人赐法。
只是山神不知高人名姓,这事就一直搁置了。
但如今,小神能把道长的名姓告知山神吗?”
“嗯。”宁郃听到此言,无任何隐瞒的意思。
河神听到道长应许,却十分在意这件事,也更注重仁义礼法。
因为只要在山下学堂里修行过的修士。
除了遇见历山神,要行礼喊一声“老师”。
若是往后遇到宁郃这位‘半师’,也是要行晚辈弟子礼的。